廖天行看她没有说话,继续道:“有些话,本来我一个外人不该多言,可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这么好的姑娘继续糊涂下去。你不觉得,其实你跟萧堡主在一起的时候,痛苦多过快乐吗?也许是旁观者清,认识你这么久,一直就觉得你生活在忧郁、焦虑、痛苦中,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发自内心的笑过。只有刚才,你在乱军中看到宇文庄主的一瞬间,那个时候,你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了,就好像疲惫的旅人在异乡见到了自己最可靠的亲人,无尽的阴翳被晴朗的阳光穿透,照在你的眸子上。那一瞬间的你,仿佛碧空上一朵洁白美丽的云,温柔可爱。只是,那阳光太短暂了,一提到萧邃,你的心扉便将那阳光紧紧关闭在门外。云姑娘,宇文庄主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拒绝他进入你内心?难道,你一定要爱那个令你痛苦的男人吗?”
恋云的身子一晃,突然扶住石壁,吐出一口鲜血来。她一直暗暗运功抵挡“春水如潮”的药性,突然间被廖天行的一番话搅得心绪大乱,气血逆流。此刻,她的心刀割一般痛楚,她依着石壁,久久没有说话。
廖天行有点不知所措:“云姑娘,对不住,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我只是真不忍心看你这样下去……”
恋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廖城主,这不怪你,是我不好,害得萧大哥和宇文庄主都为我痛苦。其实,我也明白,嫁给宇文庄主是最好的选择,从此可以在他的护佑下平静的生活。可是,我忘不了他,那段爱,太痛,太真,太用心了,我没有办法把他从我心里赶走!我每次都发誓忘了他,可每次见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违背自己的诺言,甚至觉得为了他,我宁可下地狱!”
廖天行无言了,他自己不是个感情专一的人,但他敬重那些痴情的人,虽然,他觉得痴情有点傻,甚至有点愚昧,但他却希望痴情的人最终能够得偿心愿。
恋云喘了口气:“我是不是很傻?我不该对你说这些,更何况,我已经决定嫁给庄主了。”
廖天行抢先一步,走在前面:“走!我一定帮你找到萧堡主!”
“慢!”恋云叫住廖天行:“走这边,我能感觉到,他在这边。”
恋云闻到了一股清冷的寒香,她加快了脚步,坚信自己一定能找到他。
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芒,两个人快步朝亮光走去,那团光亮越来越近,终于,豁然开朗!一片皎洁的月光,流银般铺满大地山川,高耸的雪峰,寂静的山谷,眼前,仙境般长满了洁白的雪莲花!空气中到处是雪莲清香。
廖天行看呆了:“好美的月光,好奇异的景色,像是仙境……”
恋云却落下两行清泪:“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他,怎么会是这些雪莲花……难道我错了?不,不会的,我怎么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