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惠一眼认出那是自己送给儿子的护身之物,如今却落在了罗正成的手里,看来,儿子凶多吉少,她强作镇定:“慕唐他在哪里?”
“放心,我把他照料的很好,正往这里来,他听说很快就要见到母亲了,非常高兴。竹下惠,只要这次我能顺利除掉宇文父子和冰雪堡,我一定会让你安全见到儿子。”
竹下惠哈哈一笑:“得了吧,你应该知道慕唐的父亲是谁,你想,我会帮着别人对付孩子的父亲吗?”
罗正成阴恻恻地一笑:“竹下惠,我只知道,你现在不听我的话,你的儿子立刻就会死。”
竹下惠眼珠转了转,道:“好吧,我替你送请柬,但你要保证我儿子的安全。”
罗正成道:“如果萧邃不来,或者来的不止他一个人,你的儿子一样会死。”
竹下惠接过请柬,转身离去。
罗正成看着她的背影,发出一声很轻的冷笑。
竹下惠在冰雪堡看见萧邃的时候,被他临风傲立的神态深深震撼了,他就站在万丈危崖边那块凸出的岩石上。山风挟着雪花,扑面而来,竹下惠裹着厚厚的裘皮,依然能感到那彻骨的寒冷,凛凛寒风刮在脸上,像一把小刀割着你的皮肉,鼻子酸冷,几乎无法呼吸,她连忙竖起领子连鼻子带嘴巴捂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萧邃却似乎已经同冰冻的岩石融为一体,完全敞开紫貂裘皮大氅,山风将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头发、眉毛上结了一层冰霜,面色比那冰雪还要冷。那双眼睛,让竹下惠的心禁不住一阵阵揪紧,她形容不出来那种眼神,在那不可一世的狂傲下面,藏了无边的寂寞,还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痛苦。就是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偏偏让无数女子平白升起无限柔情,不顾一切的想要靠近他,想要唤醒他冰封在内心深处那一丝柔情的火种,想要做他身边无限荣光的红颜知己。竹下惠的心一阵翻腾,他的眼神,就仿佛无边暗夜的一盏无情又冷漠的灯火,而自己,就是那痴傻的飞蛾,无端的要去追逐,要去纠缠,最终以身焚火,灰飞烟灭。
萧邃淡淡问:“什么事?”
竹下惠强压住心头的酸涩,眼睛里充满妩媚的笑意:“我还能有什么事?来看看你呗。顺便替人送封请柬。不过,我不希望你去。”
“鸿门宴?”
“差不多吧,反正,你要是不能满足他的愿望,他肯定会把鸿门宴变成屠魔宴。”
“魔?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魔,可惜,有他在,我还是不敢以魔自居。”
竹下惠酸酸地一笑:“魔的心里怎么会有鲜花?而且是天下最美的牡丹花?”
萧邃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