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玉掂起一桶清水,从头上淋下,洗去身上的汗水,从小厮手里接过汗巾,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衣袍,这才道:“这世上,还有许多人比我更需要关心,你们大可不必在我身上花费这么多心思。”
紫亭实在忍不住,道:“玉郎!明珊姑娘已经死了,都这么久了,你还不能从悲痛里走出来吗?”
俊玉扎紧腰带,配上明月剑,依然是英气逼人的模样,对紫亭道:“我不想讨论关于明珊的任何事情,如果没有别的话说,我要走了。”
“你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只要能让我一个人清静就行。”说完,俊玉头也不回往外就走。
出了宇文山庄,俊玉觉得索然无味,自从明珊死后,解除了跟黄鹂的婚约,这之后,他一直情绪低落,甚至连话也懒得说。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时冲动造成的,倘若不是当年因为一见钟情而不思后果参加比武招亲大会,倘若不是因为感情用事自以为伟大的把未婚妻让给别人,倘若不是一念之仁在魔鬼树饶过罗正成,倘若不是自己一时意气用事非要跟罗正成决斗,明珊怎么可能会死?事情往往因为人的一个突发的念头改变,而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误,最终让明珊丧命,这一辈子,他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
不知不觉,他来到西湖边。一只漂亮巨大的楼船停在湖边,船上传来丝竹歌舞的靡靡之音,夹杂着女孩子娇软的笑语声,这是杭州府尹公子的船,船上养了一帮年轻美貌的伶人艺妓,供他享用。俊玉一向讨厌这种人,打算避开,却听见一个熟悉的笑声从船上传来,他一皱眉,回头看见黄鹂翠绿色的身影在窗前一闪,然后就跟府尹公子搂搂抱抱地纠缠到一起,两个人打情骂俏,卿卿我我,全然不顾路人侧目。俊玉一脸冰霜,径直闯到楼船上,那些随从跟班哪里阻挡得住他,他一脚踢开舱门,闯进去,二话不说,拉起黄鹂就走。
府尹公子先是吓了一跳,看清是宇文山庄的二公子后,忙问:“这不是玉郎吗?你这是干什么?”
黄鹂用力甩开俊玉,大声斥责道:“你想干什么?”
俊玉冷冰冰道:“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
“你管得着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府尹公子也道:“是啊,玉郎,你不是跟黄姑娘已经解除婚约了吗?我这不算挖你的墙脚。”
俊玉不理府尹公子,只是对黄鹂道:“你像什么样子?这个男人早就妻妾成群,你还跟他鬼混,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我喜欢,干你什么事!”黄鹂恨恨地瞪着俊玉道。
俊玉懒得跟她多说,又抓住她的手:“跟我走,有什么事回去见了大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