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远在天山脚下,大漠边缘的小镇,原本只是个驿站,慢慢才有人聚居,然后才有了今天的热闹。
小镇只有一个酒馆,自然也就成了平常大家聚会和交流信息的地方。
在这小酒馆中,最让人觉得开心的就是听花无憾天南海北地讲故事,尽管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故事多半已经被他加工的玄而又玄,但还是喜欢听他天花乱坠瞎讲一通,因为,这几乎是大家唯一的娱乐项目,也是大家知道外面消息的途径。
花无憾在天山一带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他自幼是个孤儿,天生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性格开朗,也许是无人管教,言行便有些不太检点,幸好有张还算英俊的脸,加上为人还算讲义气,南来北往的又有些经历,也就不算太讨人嫌。数年来,他赶着一辆马车,走村串镇,靠给人捎书信,贩卖些针头线脑糖果之类的小玩意儿为生,所到之处,最受当地的孩子和女人欢迎。
每月十五他都会循环来到这个小小的边镇,照旧来到这小酒馆,要上一壶酒,立刻,就有人围过来打听外面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花无憾不慌不忙,一边喝着酒,一边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说着一些奇闻轶事,大家听得不住地唏嘘感慨。说到最后,他又想起了新近听说的事,道:“你们知道冰雪堡这个地方吗?”
众人纷纷惶恐地点头:“知道,大漠中有几个人不知道冰雪堡,听说那可是个人间地狱。”
“可是你们知道么,冰雪堡近来有了喜事。”
“那个鬼地方能有什么喜事?”
“有,当然有,这下你们希奇了吧?那个萧堡主,前两年娶了大漠里最美艳的雨夫人做老婆,如今她身怀六甲,快要临盆,冰雪堡后继有人了。”
有人叹了口气:“这叫什么喜事,将来又是个害人的魔王。”
“老兄,这话你可不敢乱讲,若是传到冰雪堡,你可就没活路了。”
气氛变得沉闷起来,花无憾见状,忙道:“冰雪堡离咱们远着呢,再说,这个镇子鸟不拉屎,冰雪堡才不会找来呢,怕什么。”
“是啊是啊,咱们担心什么,跟咱们没关系了,。”
“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了,咱们镇子东头十里地,有个葡萄园,前年不是搬来了一个姑娘,那模样,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只怕雨夫人也不及她美丽。”
“是吗?”花无憾不以为意,这样一个偏僻的小镇,镇上的人土头土脑,根本没见过真正的美女,只要五官齐整,在他们眼里大概就已经是美女了。“有这样的人吗?我怎么没看见过,是女人都要找我买针头线脑的东西,可我怎么没见到你们说的那样的女人?”
有人笑道:“花无憾也有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女子奇怪的很,她很少出门,每天都在葡萄园里,很少有人能看见她,只是偶尔来镇上买些必需品,一年也难得见几回。”
“听你们说得这么神奇,她叫什么名字?”
众人摇头:“好像叫什么云儿,她很少讲话,开始大家还以为她是哑巴,后来才知道她是不爱说话。”
“还有这样的女子,真是怪。”
大家正议论时,有人低声道:“花无憾,你今天有眼福了,快看。”
人们的目光一起看向门外,花无憾只觉得眼前豁然一亮,一个优雅的身影映入眼帘。花季年龄,一身简洁干净的浅色衣裙,长发齐腰,脸上不施脂粉,花无憾这辈子头一次见到如此绝美的女人,那种美,出自天成,美得透骨,美得让人心疼,虽然服饰朴素,却依然难掩骨子里那种高雅的气质,决不同于普通人家女子,简直就是九天玄女下凡!他大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随着美人的脚步移动。花无憾使劲咽了口唾液,问:“你们刚才说她叫什么名字?”
“云儿!”几个人同时回答。
花无憾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看着那美丽的背影渐渐从视线中消失。喝完酒,花无憾匆匆赶着那辆装满杂货的马车,向镇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