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延秀慎重地说:“大家看,能不能去找宇文俊玉来?”
“找他?就是他布下棋局把西门害成这个样子,他绝对不会来!”姜伯麟第一个反对。
众人也纷纷摇头。
“难不成眼睁睁看着西门这样下去?”大伙都犯了愁。
恋云远远地瞥了一眼梅树下的棋局,道:“这就是那三个传说中的棋局?”
罗正成把目光定在恋云身上。
恋云缓缓走过去,在第一盘前停下,只看了一眼,便道:“这是一盘劫杀棋,劫中有劫,劫中套劫,乍看上去千变万化,让人眼花缭乱,其实,要破它,也很容易。”
西门漱瑜眼睛一亮,用不太信任的目光看着恋云:“我当然知道,可是无论黑子放在哪里,都会被白子打劫,你看,右下角这一大片,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恋云轻轻一笑,拈起一粒黑子,弃了险象环生的右下角,放在了左边打劫白子。西门漱瑜摇头:“不行,这样不行,白子可以连。”恋云不语,又落一黑子继续打劫,西门漱瑜粘了一白子。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黑子连续打劫,竟然冲破了白子的重重包围,最后连成一气,局势大变。西门漱瑜看着棋盘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是太胆小,太在乎一地之得失,姑娘真是高人!”
恋云道:“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越是痴迷,越是难以走出迷谷。”
“西门受教了。可是,这第二盘棋……”
恋云细细看了片刻,展颜一笑:“这是一盘舍棋。”
“舍棋?”
恋云道:“是啊,你看,黑棋、白棋旗鼓相当,不相上下,就看谁能占到先机,然而这几处战场,难免顾此失彼,最后的输赢一定是在争夺关子上。”她拿起一粒黑子,放下去。一顿饭的时间过去,战局基本明朗,只剩下抢夺关子,最终,黑棋以半目的微弱优势取胜。
西门感慨道:“贪心,我就是太贪心了,总想处处顾全,结果竟然参不透一个‘舍’字!”
恋云走到第三盘棋前,看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西门漱瑜道:“这盘棋,姑娘没有办法了吧?我左看右看,都是一个输字。”
恋云嫣然一笑:“既然怎么着都是一个输字,那就更简单了。”她拿起一子,扔到棋盘上。
西门漱瑜一愣:“姑娘这是……”
“投子认输。”
“认输?”
“输就是输了,这有什么?世间万物,阴阳调和,相生相克,有赢就有输,何必在乎一时之得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倘若定要强求,到头来只怕是镜花水月,害人害己。如果做人做的连一盘棋都放不下,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