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了。她犹豫再三,一咬牙,把药丸化进醒酒汤里。
俊玉坐在卧榻上揉着发涨得脑袋,今天喝了太多的酒,整个人都麻木了,看黄鹂端着醒酒汤进来,有点过意不去:“鹂儿,对不起,我今天有点过分了。不过……”
“别说了,我都明白,快把它喝了吧。”黄鹂看着俊玉喝完醒酒汤,脸上露出微笑。
俊玉看黄鹂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鹂儿,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今天的事,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
黄鹂慢慢站起来,缓缓解开衣襟……
俊玉一愣,刚想制止,忽觉一股热浪从丹田升起,心脏一阵狂跳,他立刻又坐了下来,一动也不敢动,默默压制着那股很邪的热流,额头冒出汗珠,很快,身上得衣服便湿透了。黄鹂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他闭上眼,可是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念头。
黄鹂慢慢走到俊玉的身边,偎着他倒下,双臂缠绕着他……
仿佛是一场梦,俊玉从梦里醒来,身边却真实地躺着黄鹂,黄鹂睡得很香,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他悄然起来,独自走在大街上。头,针扎一样痛,心,有些失落,他不是不负责任,只是,心中有一样东西不能放下。
一辆马车静静停在路边,车夫下来买早点吃,马车的旁边是个杂货摊子,老板正在摆放货物,当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逼真的虎头面具时,驾车的马突然受到了惊吓,长嘶一声,冲着大街上的人群狂奔过去。
立时,大街上乱作了一团,人们纷纷闪避,稍微慢一点的就被车子撞伤。俊玉心不在焉,直到马车冲到了眼前,才意识到,原本,他完全可以轻松避开,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哭声,回头,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手上还牵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被纷纷躲闪的人群挤倒,飞驰而来的马车把母子三人吓呆了,紧紧抱成一团。
来不及多想,迎着疯狂冲来的马车不避不让,看准缰绳,一把抓住,收紧,驾车的马一个人立,生生站住,肋下一阵剧痛袭来,昨晚的酒、药和狂乱,影响了他的灵活,被车辕狠狠撞了一下。马儿停下来,在原地不安地刨着蹄。车夫一脸惊慌地跑过来,接过缰绳,一迭声地道歉。
抱孩子的妇人“扑通”一声给俊玉跪下,连叫“恩人”。俊玉扶起妇人,笑笑:“快回去吧,孩子吓着了,回去吧。”
妇人看到俊玉肋下有一片血迹,惊道:“公子,你受伤了!”
车夫忙道:“旁边就是药店,公子疗伤的账我来付。”
俊玉的额头渗出汗珠,强笑说没事,他不想被人围观,打发车夫和妇人离去。人群散去,那药店的老板招呼道:“是二公子吧,看神色,您伤得可不轻,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正好还有大夫在,进来看一看。”
俊玉点点头,走进药店,迎面,竟然是明珊。
明珊表情平静,让俊玉坐下,伸手在他肋下一按,俊玉身子轻轻一震,一股冷汗冒出,他咬着牙没有吭声。明珊道:“断了一根肋骨,不过还好,我来帮你固定住,这些日子最好卧床,不要大动。”
整个过程,俊玉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等到包扎完毕,看着明珊收拾药箱的背影,才问:“干吗要帮我?你不是一直……一直厌恶我,不愿意再见我吗?”
“你是病人,我是大夫。”
“仅仅是因为我挡了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