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豹子半拉身子出现在墙外:“云姑娘,有动静了!”
恋云立刻站起来,刚要走,又回手将纸上最后一张脸孔匆匆涂掉。
城西的茂祥客栈沉寂在睡梦中,豹子向守在这里的兄弟确认无误,询问恋云怎么办。
恋云深吸一口气,上前叩响门环。一个睡眼朦胧的小伙计开了门,打量着恋云和豹子:“是住店吗?”
“不,我们找人。”
“找人也要等到天亮呀,这会儿都睡了……”
不等伙计说完,恋云拿出一锭银子在伙计面前晃了晃。
小伙计引着两人来到天字二号房间外,接过银子乐颠颠地走开了。
天字二号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厉。豹子和恋云相互看了一眼,立刻破门而入,只见一条人影一晃,飞快地跳出窗户,掠过房檐,消失在夜幕中。空气中残留着浓郁的异香,俩人往床上看去,恋云立刻又转过头去,问:“豹子,你看看他还活着吗?”
豹子过去看了一眼,见那男人赤身露体躺在床上,神情惊惧,已经没有了气息:“死了。”
恋云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香气:“果然是她。”
这时,客栈已经乱了起来,接着一群拿刀持枪的人闯进来围住现场,将恋云和豹子也堵在屋中,正是一直在抓捕桃花盗的正义联盟。罗正成来到房间外,打量着恋云:“这么巧,又碰上云姑娘了。”
豹子赶紧辩白:“我们也是来抓桃花盗的,刚好看见桃花盗杀人后从窗户逃走。”
罗正成看了豹子一眼:“我认得你,一个整天偷鸡摸狗,打架闹事的流氓混混。”
豹子脸色一变,可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只好闷不作声。这时查看尸体的人突然喊道:“这个人还有一口气!”
罗正成立刻过去,掏出一颗续命丹给那人服下,片刻后,那人动了一下,缓缓睁开惊恐的眼睛,口中喃喃道:“桃花!桃花……好多桃花,血红的桃花……”
罗正成急于想知道桃花盗的真实面目,续命丹的功效是把将死之人的潜能激发出来,使之能暂时缓醒,时间并不能维持太久,受害人的能量随时都可能耗尽,如果不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今天还是白忙一趟。想到这里,他追问:“桃花盗有何特征,长得什么模样?年龄?身高?声音……”
受害人的呼吸急促,神志有些混乱:“桃花……胸前桃花……妖惑……她很美,很美……我认得她,她是……”那人的目光突然定格在恋云身上,满脸都是恐惧和惊异。
“她到底是谁?!”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那人瞳孔缩小,拼了全部的力气抬起一只手指向恋云:“她……”尔后,头一歪,吐出最后一口气,瞳孔渐渐散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交织在恋云身上,仿佛铺天盖地的罗网,压得恋云喘不过气来。这太荒唐了,明明自己是来捉桃花盗的,现在反倒成了桃花盗?受害人遇害的时候,她还在门外,怎么一转眼,却指认自己是桃花盗?
“不是云姑娘,这个人遇害的时候,我们还在外面,这里的伙计可以作证!”豹子大声辩解。
小伙计惊恐地连连点头。
有人嚷道:“她也可以先杀人,再从前门进来为自己找个人证好脱身!”
豹子急了:“血口喷人!云姑娘之前一直待在家里,我可以作证,我们是发现了桃花盗的踪迹才过来的!”
愤怒的人群根本不会相信一个地痞流氓的话,拥上前去,将恋云紧紧围在当中,他们早就恨透了专取男人精髓的桃花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