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云双颊绯红,挣扎道:“你又想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萧邃冷着脸:“闭嘴!再多说一句废话我会让你来不及后悔!”
庄园建筑是典型的北方式样,阔气、大方。萧邃抱着恋云进了一间装饰豪华的房室,才把她扔到厚厚的地毯中,恋云一脸愠怒微微喘息着不说话。
萧邃一口气喝干了壶中酒,居高临下盯着恋云:“不要妄图激怒我,你根本不了解竹下智和竹下惠,那是个妖怪,我不会跟妖怪成亲!”
“妖怪?真奇怪,你跟谁成亲是你的自由,犯不着向我解释,更用不着说别人是妖怪。”
萧邃的目光冷得像要吃人:“什么意思?我看你是在为自己喜欢上某人找借口吧!”
恋云忿忿道:“无聊!你已经抛弃了我,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抱歉,我要走了,我不想陪着你在这里胡闹!”说完,恋云站起来向外走去,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反正,每次跟萧邃在一起总要闹得不欢而散,这一次又是这样。眼看已经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一股寒气掠起,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恋云打了个冷颤,猛然站住,回过身,满怀怒意地看着他。
萧邃被这充满防范的眸子刺痛,心血不停地上涌。
恋云的声音充满烟雨般的幽怨:“我想要留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非要把我赶走;现在我已经开始接受没有你的日子,你却又来烦扰我,为什么?”
萧邃的眼睛闪动着刀锋一样的仇恨:“你知道我跟那个人之间的仇恨比天高,比海深,所以你才喜欢他,故意要我心痛,对不对!”
如同一把尖刀刺进心脏,恋云的心房一阵紧缩,她捂着心口,近乎绝望:“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萧邃一声冷笑:“我说错了吗?从桃花谷你就开始处心积虑接近他,在北府你故意用琴音扰乱他,他不惜耗费元气为你治疗内伤,尔后你不远千里跟着他去无忧岛……这一切,都是你在报复我,你要看我的笑话,要让我成为天下人眼中的笑柄!”
恋云几乎要崩溃了:“住口!谁都可以曲解我,唯独你不能!如果我存心报复你,即使不爱他,我也早就嫁给他了,他是一个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是安全踏实的;而你,除了冷漠、悲伤、痛苦和那一纸休书!什么都没有给过我!我的心在为你流血,而你比冰雪岩石还要冷漠!”
萧邃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即使不爱他……”
恋云猛然惊觉,自己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可那双眼睛仿佛要把自己刺穿,她越发慌乱。
心痛,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他曾经拼命希望她爱上别人,结束这场荒唐而残酷的爱情。可当这一天真地要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完全错了。妒火燃烧的愤怒,不能相爱的苦衷,交相煎熬他貌似冷酷的心,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脆弱过,即使是被家人驱逐,流浪街头,即使是失去雪儿,到了生命尽头,他都没有丝毫的绝望和害怕,可现在,他却担心失去眼前的人,他又回想起那脆弱的生命在他怀抱中绽放出人生第一抹灿烂笑容的模样,那时候,她清澈无邪的眸子里只有自己的影子。他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你走吧。”
恋云又来到那间江南小酒铺,现在她只想醉。
女儿红一杯接一杯灌进喉咙,却一点醉的感觉也没有。
夜,已经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