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那只来岛上第一天抱回的母鸡,大模大样地卧在她枕边。她有些奇怪,难道自己还在做梦?明明是在竹下智的大船上,喝下了那杯毒酒,怎么会看到这只母鸡呢?她坐起来,把母鸡抱在怀里,这里分明是宇文太的家。她来到外面,看到宇文太就站在露台上,俯视整个山庄。
宇文太回头看见恋云,道:“你醒了?”
恋云点点头:“我好像睡了很久。”
宇文太望着西沉的太阳,道:“嗯,一天一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我让樱花以为我去马蹄湾帮助严郎他们了,其实我根本没有走,我一直在跟着他,看到他和海盗联系,找到了竹下智暗藏在海湾外的船。后面的事就简单了,竹下智败了。”
恋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您说得真是轻松简单,不过我知道,一定是场恶战。”
“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血腥味儿了。”宇文太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沧桑。
“哦。”恋云觉得还是像做梦。
“今天晚上大家要庆祝胜利,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回中原了。”
“是吗,那您呢?不一起走吗?”
宇文太目光闪过一丝凌厉:“我要去袭击竹下家族的老巢,挫败他的元气,否则,我一走,他还会回来骚扰我无忧岛。”
恋云不易察觉地松口气,可以不必与他同行,同时,又有些许怅然,说不出为什么。两人无话,各自倚在栏边望着重峦后的晚霞余辉。一阵晚风吹过,她身后长发飞扬,一缕青丝拂过他面庞,他下意识地伸手捉住,她的呼吸立刻局促起来,两个人各自退后一步,相互笑了笑,空气忽然间变得潮湿凝重,她赶忙找话题打破宁静:“我好像记得自己喝了一杯毒酒,怎么没有死?”
“不过是普通的迷药罢了,找到你的时候,你呼呼大睡。”
“噢,我以为……”恋云想了半天也没明白竹下智为何不杀自己,“他真像一个谜。樱花找到了吗?到底是谁?”
“你认识他。”
“这岛上的人我认识的不多。”
“是范慎。”
“天啊?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跟随你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宇文太轻轻叹了口气,惋惜道:“其实,范慎不是个糊涂的人,多少年来都不曾为名利所动,这一次完全是为了一个女人——竹下惠。”
“竹下惠?”
“嗯,竹下智的胞妹,据说是扶桑国最美的女人。八年前,范慎坐船在海上失事,漂流到了扶桑,是竹下惠救了他,他被竹下惠的美貌吸引,做了竹下惠的情人。”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听竹下智说,他要把妹妹嫁给萧邃,如果是这样,范慎怎么办?”
“凡事都有因果循环,是报应,谁也逃不掉。”
恋云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萧邃,或者为竹下惠,抑或是为范慎。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完全暗下来,繁星闪烁,村子里燃起熊熊篝火,人们围着火光,尽情地歌唱跳舞,庆祝胜利,许多天来压在大家心头的阴云一扫而空,美酒飘香,春风解意,人们像过年一样开心。
夜渐渐深了,宇文太和恋云离开欢乐的人群,回到半山的露台上,这里的宁静与下面的热闹成了鲜明的对比。恋云双手扶着栏杆,道:“好美的星空呀,能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小岛上终老一生,也不枉是件美事。”
宇文太看着她,刚才,一起庆祝的时候她喝了点酒,此刻,双颊桃花般娇艳,微醉的眸子闪动着美丽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