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涟愣了一下,缓缓地转过头看着羽,“你说钥怎么了?彤怎么了?姑姑怎么了?”
“死了!被你害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都死了!”羽突然发疯似的掐住涟的脖子,把他的头用力地往墙上撞,“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得!”
涟的头被撞出血来,但是他没有反抗,只是忍羽撞着,羽的话让他疼得麻木……羽没了力气,停下来倚在一边,涟缓缓地睁开眼,低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想知道么?”羽恨恨地看着涟,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那我就告诉你,让你知道你到底是个多么罪孽深重的混蛋!”
“你叛国之后……陛下颁布了诏书,说我们知情不报,造成了你带着国家机密叛国,把我们全族贬为奴隶,男人关进囚坑,女人分给了那些猪狗不如的所谓的大人们……那些禽兽竟然当众强了钥和彤……她们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二岁……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就那么痛苦的死了……她们明明是那么想活下去……但是我救不了她们……救不了她们……”羽痛苦地蜷缩着,全身抽搐,“你知道……她们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么……她们说……相信你……相信你不是坏人……你这个混蛋明明是害死她们的元凶,她们却还相信你!你不觉得愧疚么!”
涟一言不发地倚在墙上,眼泪早已经浸湿了衣领,却强忍着不肯哭出声来。
“母亲大人也死了……因为不愿意屈从……她拔剑自刎了……临死前……她挖出了自己的眼睛,让我带给你……”羽用力地咬了咬嘴唇,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血色的布包,放在地上,“她让我告诉你,她相信你……就像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涟痛苦地低下头,看着那个血色的布包,喃喃地说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答应过的,只要我离开,再也不回去跟他争夺皇位……他就不伤害你们的……为什么……为什么……”
“不!我要说!我要让你知道,你犯了多么大的罪孽!”羽没有听清涟后面的话,用力地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昔日西蛮最辉煌的家族就因为你而衰败了……我是唯一一个剩下来的人……其他人都死了……都死了……在囚坑里只有杀了其他所有的人的人才可以活下来,我活下来了,我杀了所有的人,我的手沾满了族人的鲜血……就是为了有这样一天……找到你,然后让你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我成功了,成功了,死去的人在天上可以安息了……”
“你还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毁了你们整个家族的人,不是涟,而是你们的皇帝……你竟然还安心的在这里做他的走狗……真是可笑到了极点……”突然,一个雪白的身影从墙壁里探出头来,接着,另一个白色的身影也跟了进来。
“你是什么妖怪?”听到声音,羽猛得抬起头来,见到两个白色的身影在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不禁吓了一跳。
“啊,只顾得回答你的话,忘了介绍自己了……我叫惊月,是魍魉王……”惊月看着羽笑了笑,温柔地说道,“他叫铃铛,现在是涟的鬼使。”
“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要救这个混蛋么?”羽突然一愣,本能地问道。
“啊?不,我们不是来救他的,而是来看热闹的。”惊月对涟笑了笑,“看来伤得不轻呢,不知道陛下知道冤枉你了之后,会怎么做呢?唔……有点意思……”
“你,你,你怎么知道他是冤枉的?他,他,他是跟我一伙的,一伙的,就是来谋杀你们女王和神子的……”羽用手撑着地向后退了一点,试图掩饰自己的难堪。
“不管你说什么,怎么说都一样,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惊月好笑地看了羽一眼,转身看着涟说道,“伤得很重呢,需要我来帮你医治么?”
“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受的惩罚……我有罪……如果不是我……就不会让那么多人白白死去了……”涟惨淡地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哎……果然像铃铛说的一样固执呢……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好说什么……”惊月转身看了看羽,轻声说道,“你知道么?鬼使是不会跟随有恶念的主人的,如果主人有了恶念,并被恶念支配的话,鬼使就会离开他,另外寻找主人……所以,你是骗不了我的……”
“胡说!他明明背叛了国家,你还说他没有恶念!”羽不服气地从地上抓起一把干草,丢向惊月,惊月撇了撇嘴,对铃铛说道,“看来他是不会相信我了,不如你让他看看当时都发生了些什么吧?那样,大概他就相信了……”
“好吧……我现在带你穿越到那个时空去……但是你要知道……不管你怎么喊怎么叫,那里的人都不可能知道你的存在……看完发生的事情之后,你就会跟着我回到这里来……”铃铛点了点头,抓起了羽的手,带着他的魂魄穿过时空回到了涟跟凌争吵地那个晚上。
“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啊!涟!他是骗子!他是骗你的!”羽伸出手,想阻止涟,但是他的手透过了涟的身体,抓了个空。
“我告诉过你的,你只能看,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铃铛拿回了羽的手,淡淡地说道,“与他们而言,我们就是时间,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是个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