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赟出了**宫,轻轻舒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皇后这一关总算应付过去了。
刚走了两步,却迎头碰上了慈宁宫的宫女如意,如意是皇太后最宠信的宫女,但见她盈盈下拜,一脸可人的笑容:“太子殿下千岁。”
“如意姐姐好。”如意平日里人缘好,宇文赟对她素有好感,言辞之间也就很客气。
“殿下,太后备了您最爱吃的糕点,请殿下慈宁宫叙话。”
刚刚下去的冷汗又出了一身,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咳!
来到太后所居慈宁宫,宇文赟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入内。
皇太后看见孙儿来了,自是十分高兴,祖孙二人闲谈了片刻,话题便扯到选妃上来,太后问:“孙儿,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对这些姑娘们有没有中意的?”
宇文赟还是那句话,请皇祖母做主。
太后呵呵笑了起来:“你这个小滑头,还想瞒我?我早就知道,你与丽华青梅竹马,不过,最近又听说你跟尉迟炽繁这个丫头打得一片火热,你八成是相中了她们其中的一个,说,是谁?”
宇文赟见太后已然知情,只好硬着头皮说:“丽华姑娘端庄仁厚,让人敬爱,与孙儿更是青梅竹马。那炽繁姑娘乖巧聪颖,身世显赫。两个人一样的好,倒让孙儿为难。”
太后听了,沉吟片刻,没有立刻说话,她问:“皇孙最近可曾去看望你的母亲?”
宇文赟微微一愣,垂下头来。
太后轻轻叹口气:“听说李姬病了。”
“孙儿不孝,孙儿这就去向母亲问安。”
太后点头:“你是该好好看看你的母亲。孙儿,你可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太子的吗?”
宇文赟一愣,不知道祖母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皇祖母,孙儿被册立时才八岁,年幼无知,不知道里面的详尽。”
太后道:“你父皇生了七个皇子,你能被立为皇太子,多亏了随国公杨忠、杨坚父子,没有他们,就没有你的今天。当时,你父皇初登大宝,朝中一切大权均在权臣宇文护地掌握中,你父皇如履薄冰,步步维艰,那宇文护已经连废两朝天子,稍有不慎,便有被诛的危险,又是杨忠、杨坚父子一力保驾,那宇文护目空一切,手握重兵,唯独惧怕杨坚,如若不是杨坚助你父皇,焉有你父子今天?做人,不能忘本啊!”
大热天,宇文赟竟感到背心冒起了一股寒意。
太后继续道:“皇孙啊,想想你那生母在冷宫中孤零零不见天日的凄惨,你的未来,就是你母亲的未来,你可不能选错了。好了,你去吧。”
宇文赟垂着头走出慈宁宫,心情万般沉重,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些年,自己这个太子能做的稳稳当当,全靠了随国公杨坚一力支撑,如果不是随国公,那尉迟迥早就拥立库罕姬所生的皇子贽为皇太子了。这次,如果娶了炽繁,尉迟迥倒是不会再反对自己,可这样反倒得罪了一直拥立自己的杨坚,那样,自己的太子位照样岌岌可危了。还有母亲,皇后就是怕她是太子的生母而得势,威胁到她的后位,才一直排挤母亲,如果这次娶了炽繁,皇后在后宫中的势力就更加巩固,以后,哪里还有母亲的地位?
想到这些,宇文赟不寒而栗,这宫中步步陷阱,一不小心就会身败名裂。丽华,炽繁,让他好为难。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母亲李姬居住的宫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