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史那皇后用过早膳,就询问起掖庭宫的情况。
这本就是她精心设计好的局,在厍汗姬的皇子允害病的时候她就让人留下了沾了允血迹的绸缎。厍汗姬掌管内宫织造,所以,就绣了麒麟香囊准备送给皇孙衍。她一直在等这个时机,立刻让人用沾血的绸缎重新绣了一模一样的香囊,悄悄替换过来,然后在大宴齐王的那一天,由厍汗姬亲手送给了皇孙衍。
皇后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让厍汗姬和东宫相争,自己渔翁得利。
倘若罪名落到厍汗姬头上,除掉厍汗姬就少了一个跟自己争宠的人,反过来,还可以拉拢秦王贽,就说他的母亲是被东宫的人诬陷而死,到那时,秦王贽和皇子允都要受自己的控制,万一自己没有子嗣,将来找机会废掉太子,改立秦王贽,皇帝百年之后,所有的一切就是自己这个太后说了算。
倘若罪名落在东宫杨丽华头上,正好除掉杨丽华,打击杨家的势力,说不定还能把杨坚牵连进去,没有了杨家作后盾,这太子的生死存亡不就落在自己手上了吗?到时候叫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找个自己人放在他身边做他的太子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还可以嫁祸给厍汗姬,让太子去找厍汗姬和秦王算账去!
派去看守杨丽华和厍汗姬的命妇将两人不同的态度反应详细讲给皇后听,阿史那听完,道:“这个厍汗姬,还是急性子,没脑子的蠢货,就知道乱咬。杨丽华倒是沉得住气,她什么也没说过吗?”
“没有,始终一言不发。”
皇后点点头,吩咐温尚宫继续审问东宫和厍汗姬身边的宫女太监,今天务必要找出证据来。她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有人为了自保而开口乱咬人,只要有人出来作证,再逼着他们制造出证物和真相,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反正,不管栽到谁头上,对自己都非常有利。
正在她暗暗得意的时候,一声“圣旨到”,把她惊醒。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传旨?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事先没有跟自己打招呼?
不容她多想,英气中透着儒雅的齐王宪已经大步流星走进甘露宫。
皇后更迷茫了,传旨的怎么会是齐王?
齐王宪在台阶上面南而立,皇后赶紧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闻皇孙衍疹疾,另有隐情,朕心甚忧,为保周全,授命齐炀王宪彻查此案,端正朝纲,以慰朕心。钦此。”
皇后一下愣了,皇上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她做得很小心,她知道长时间的隐瞒是不可能的,可怎么一大早就传出去了呢?而且,这本是后宫之事,怎么让齐王接手呢?
齐王宪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道:“谋害皇孙,事关国体政体,不是后宫所能办得了,本王奉旨彻查,务必要查得清清楚楚。请皇后娘娘将嫌犯交由本王带走看押。”
皇后知道,这件事自己已经拦不下了,索性推给齐王办也好,正好落得干净,就让厍汗姬和杨丽华互相去咬吧。于是吩咐温尚宫:“去,把太子妃和厍汗姬带来,交给齐王带走。”说完,她把目光转向齐王,变得异样温柔:“齐王可要把这差事办好,这件事太严重了,太子如今西征在外,我们可要给他一个交待才是。”
“请娘娘放心,臣一定会这件事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