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中,太子赟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他暴躁地将书简扔得满地都是。这些天,他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被那些朝中大员们一会儿放在热火上烤,一会儿又扔进冰窖里冻,几乎所有的奏章,所有唇枪舌剑的争论,都是针对自己。监国,监国!简直是把自己放在锅里煎!开始,他以为是父皇器重自己,是好事,现在,他可不这么想了,这哪里好事,这是把自己推到了漩涡的中央!父皇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找个借口废掉自己吧?看到自己把朝局弄得混乱不堪,父皇一定非常生气,只怕自己的太子之位,真的要不保了!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为自己出谋划策,指点迷津就好了。东宫刚刚设置,在朝中,还没有自己心腹的官员,这可如何是好?
他又想到了宇文忻,这个家伙,平常寸步不离得跟着自己,这些天却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关键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靠得住!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内侍来报,宇文忻求见。
赟一下子蹦起来,连说:“快传,快传!”
忻刚刚进来,还未行礼,就被赟拉住双手:“忻,你可算来了,孤这些日子,真不好过!”
忻问:“殿下何故烦恼?”
“还不是为了监国的事!”
忻点头:“微臣也听说了,如今,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忻,你说,孤该怎么办?”
忻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个吗,微臣人微言轻,在朝中,帮不上殿下。”
赟显得有些失望:“孤知道,孤都知道,孤虽然贵为储君,其实却还不如一个普通的皇子,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被人抓住把柄,朝中亲贵大臣,更是不敢私下结交,生怕被人冠以私设朝堂的罪名。现在,到了这个份上,谁能帮孤渡过难关?”
忻谨慎地说:“其实,有一个人可以帮助殿下,而且她始终就在殿下身边,殿下为什么不去问问她?”
“你是说——太子妃!”赟皱起眉头:“她能帮孤什么!”
“殿下,太子妃能不能帮您,殿下心里最清楚。”
赟缓缓坐下,沉默了许久,才道:“可孤这些日子对她甚是冷漠,她会帮孤吗?”
“殿下与太子妃青梅竹马,感情非同一般,况且,太子妃一向宽容善良,她不会跟殿下计较的。”
赟若有所思,浓郁修长的两道剑眉轻轻蹙着:“最近,孤常常想起小时候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情形,那时候,真正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的功夫最厉害,经常把那些欺负我们的家伙揍得东倒西歪,恺最没用,每回打架,都躲在后面,孤那时调皮的要紧,最爱惹祸,十次麻烦,九次都是因孤而起,丽华别看是个女孩子,平日里文文静静,关键的时候,往人前一站,那张小嘴,常常把他们说得哑口无言!”
提到丽华的名字时,赟的眼睛闪着光彩,让宇文忻一阵感慨。赟又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道:“不行,忻,还是你先帮孤探探口风吧!”
忻轻轻叹口气:“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