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刁蛮公主咬着牙,胸膛起伏:“臭中原人。”
她不服气的喃喃自语:“我可是边疆第一美人儿,你的眼睛是瞎了才看不到本公主的美貌。”
那细细的碎玉如数被离辰逸听到了耳内,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你的营帐在哪儿?”离辰逸的耐心几乎消耗。
刁蛮公主高傲的哼哼:“你不是很自以为是嘛,自己找呗。”
马儿围着边疆一带转了转,离辰逸的眸子忽地落到某处,眼底蕴着一抹笃定的自信,飞扬起马儿的速度朝那里飞奔而去。
“驾!”离辰逸的声音那么的铿锵有力。
他深紫色的大氅萧瑟在空中,好似后背上插上了两片结实的羽翼。
刁蛮公主不由自主的用余光扫着他注视前方的深眸。
“吁……”离辰逸的大掌勒住了缰绳,马儿听话的停了下来,离辰逸声音冷冷:“到了,刁蛮公主。”
闻言,她的视线从他英俊的面容落到了眼前自己的营帐,不由得惊愕了一番:“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这是本公主的营帐?”
离辰逸将她拦腰抱下马,刁蛮公主那一瞬心神俱失,腰间是他滚烫的温度,直到稳稳的落地她还未回过神来,直到听到他轻蔑的声音:“只有这个营帐前挂着红色的流苏,女家子气,难看死了。”
说罢,主人翁似的径直拨开了营帐的帘子朝里面走去,里面装饰的火红如火,主色调全是红色,就连桌子也是红实木做的,软榻是红的,纱幔是红的,茶盏也是红的。
她是有多喜欢红色啊。
刁蛮公主迅速的跟了进来,离辰逸发出‘啧啧’的声音:“这么喜庆,公主这是嫁人了?”
“喂,不许胡说。”刁蛮公主呛声:“嫁你了啊。”
“如果公主想的话。”离辰逸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魅惑的声音响起:“我也不介意。”
“你……”她又语塞:“你闭嘴。”
小手狠狠的推开他,眼睛叽里咕噜的盯着他手中的飞镖,趁他不注意之际想一把夺去,离辰逸反手收在手心里,将飞镖故意举得高高的,让她摸不到,眯着深眸,借着营帐里的烛光看清了飞镖上刻的字——强。
想来是边疆的代号吧。
他心生恶趣想逗一逗这公主:“原来你叫小强啊,好难听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
刁蛮公主秀眉一皱,急眼了:“啊呸呸呸,谁说的,那个强是代表我边疆强大的寓意,本公主的名字叫静竹。”
离辰逸的计策得逞,凑到她耳边:“原来你叫静竹啊。”
“臭中原人,你敢诈我。”静竹公主意识到自己上当,怒火中烧,火爆的脾气立刻拱了上来:“信不信本公主让外面包围的勇士们冲进来杀了你?”
烛光摇曳,气氛凝滞。
离辰逸玄纹的靴子一步步踏向她,面容忽地变的严肃,将腰封上的玉佩扯下,晃在她眼前,落地有声:“你不敢!”
……
兮兮心儿碎,云烟梦里谣。
千载宫闱深,独泣雨巾淘。
水离殿。
熄灭的烛光重新燃起,阁窗被人轻轻的敲响,熟睡中的离妃警觉的起身,将纱幔撩起,趿拉上绣鞋来到阁窗前,看到熟悉的黑影心中安定下来,悄悄的将阁窗打开一条缝隙,一双手伸进来,两指间夹着一张纸条,离妃迅速的将纸条抽离出来,而后阖上了窗子。
“娘娘,你醒了?”山梅看到亮光走了进来:“娘娘,你是不是口渴了?”
离妃一袭丝绸绿的中衣,静静的坐在妆奁前,望着铜镜中哀伤的自己,指尖还夹着那张打开的纸条。
山梅见她失魂落魄,上前关怀:“娘娘,你怎么了?奴婢看你脸色不大好,需要宣太医吗?”
离妃怔神,好久,好久。
半晌后,
那低低的呜咽声才缓缓从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哭诉声:“皇上临幸她了,皇上临幸她了。”
“娘娘,皇上临幸谁了?”山梅看她哭的如此伤心,赶紧找源头,视线落在妆奁上的白纸条上,拿起来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娘娘,公……有人来报信了?”
离妃抹了一把眼泪,将纸条拿回来攥在手心里,望着跳跃的火烛,将那纸条置在火烛边缘,很快的,纸条便被火花吞噬了,变成了一滩灰烬。
“恩。”离妃点点头:“来报信了,皇上先去了皇后那里,后来……”说到这儿,
离妃又哽咽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完:“后来在琉璃殿那过了夜。”
“婉昭仪那里?”山梅皱紧了眉头,她安抚着离妃:“娘娘别伤心了,皇上……皇上临幸嫔妃是早晚的事情,娘娘还是皇上最宠爱的。”
“可是本宫还是很伤心。”离妃的心好似堵了一团棉花:“皇上,本宫最爱的皇上现在却在别的女人怀里,本宫好心痛。”
山梅执起手帕为她擦拭眼泪:“娘娘别哭了,明日眼睛该肿了。”
“山梅,你给本宫拿一个冰袋来。”离妃道。
“是。”山梅领命而去,片刻的功夫将冰袋拿来。
离妃将冰袋敷在眼睛周围,忽地想起什么,她记得纸条上说离漾先是去了皇后的宫中。
近日来,皇后的翊坤宫似乎引起了离漾浓厚的兴趣,这不禁让离妃诧异不已。
摘掉护甲的手指纤细白嫩如脆藕一般,她轻轻的抵在酸胀的侧额上:“本宫一定要找出这个原因。”
……
夜半。
晦暗的天空便涌上来一大层积雨云,紧接着,暴风骤雨如约而至,淅淅沥沥的下了个不停。
离妃昼夜未眠,趴在妆奁前呆呆的望着雨,整整的望了一夜。
翌日。
天气依旧沉闷,毛毛细雨如千万丝线纷纷落下,拍打在阁窗上的雨点声将离漾惊醒,睁开眼便发现依旧睡着的念清歌,回想起昨晚的事情离漾的眼底蕴着一抹可惜之情,他很想要她,却无端端发生了意外。
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离漾掀起锦被准备起身,翻身的动作恰巧让念清歌有所察觉,她缓缓睁开双眼,离漾宽大结实的后背映入她的眼帘,声音软绵蕴着宿夜的慵懒:“皇上,臣妾替你更衣。”
闻声,离漾回眸,望着她像小猫一样柔和的面容,心中一软,声音磁性而低哑:“甚好。”
念清歌揉了揉鼻骨,踢开锦被,穿上绣鞋,拿起置在一旁的龙袍,递给离漾一个眼色,示意让他起身。
修长有力的双腿微微岔开伫立在念清歌面前,他颀长高大的身子挡在她面前,形成了一堵宽厚的人墙,离漾的双臂展开,微闭着眸,似在闭目养神,他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睑,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线条分明的轮廓,浑身上下散发着帝王的朝气,念清歌不由的多看了他几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她将龙袍展开,细心温柔的替离漾穿好,拿过明黄色的镶嵌龙玉的腰封,腰封很长,念清歌纤细的手臂围过离漾精壮的腰身,小脸儿不觉的贴近他的腹肌处,离漾的小腹一阵躁动,这个引人犯罪的小妖精何时都不知道安分,他没有加以阻拦,静静的感受着她的动作。
那淡淡的龙涎香气息钻入她的鼻息处,无时不刻不引诱着她的芳心,她的心悸动,柔软的小手灵巧的系好了他的腰封,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皇上,臣妾弄好了”
“恩。”离漾淡淡道,念清歌未等后退,一道强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的圈在了怀中,离漾缓缓睁开眼,望着她柔软的发丝:“让朕抱一下。”
念清歌的小脸儿贴着他的胸膛,耳膜里滚动着他的心跳声:“皇上该去上早朝了。”
她适宜的提醒,离漾轻叹了一口气,在她耳边轻轻的撕磨:“怎么办呢?昨晚你把朕的火拱了起来,朕都没有心思做别的了。”
清歌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小脸儿一窘,低低道:“皇上可以去其他娘娘那里。”
柔顺的发丝被离漾修长的手指卷起,置在鼻尖轻嗅,那馨香让他心神荡漾,声音暗沉蕴着浓浓的****:“朕的这把火,只能由你来熄灭,待你好了,一定要侍候朕。”
直白露骨的话让念清歌的小脸儿滚烫,如烧红的火炭:“皇上,有人在外候着呢。”
离漾知道她害羞了,爽朗的笑着,撩开那隔断内外殿的纱幔径直走了出去。
德公公拂着身子候了许久,看离漾出来,颌首,道:“皇上,敬事房的人来问要不要记在彤史里。”
想起昨晚的功亏一篑,离漾的眉头紧皱,思忖了一番,淡淡道:“记下吧。”
早晚要记的。
离漾离开后,各式各样的赏赐轮番而来,堆满了琉璃殿。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翊坤宫的公公前来,撂下一句话,说是让临幸过的念清歌去拜见皇后。
后宫之中,这种事情传的最快了,唉,只有念清歌心中知道自己没有被临幸,但是皇上既然都记入了彤史,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
沛柔望着铜镜中念清歌美若天仙的面容,羡慕的称赞道:“小主生的真美,难怪皇上对小主喜爱的紧。”
念清歌淡淡一笑,内殿里整理锦被的之桃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啊——”
“之桃怎么了?”念清歌转过头看向内殿,抬起步子朝里面走去,沛柔跟着进去,看着大惊失色的之桃,道:“之桃,你一大早鬼叫什么,吓坏了小主你担得起么?”
之桃这才反应过来,吞了吞口水,赶忙跪下赔罪:“小主,奴婢知错了,请小主责罚。”
“没事,起来吧。”念清歌淡然道:“你怎么了?”
之桃咬了咬唇,思忖了一番,指了指软榻,结结巴巴的说:“小……小主,奴婢……奴婢看那软榻上没有血。”
沛柔一惊:“之桃,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