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漾失笑:“都多大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瞧,皇上定是心虚了。”念清歌看他如此不配合自己,转过身子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离漾只好妥协,伸出自己的手指主动勾起了她的小拇指:“朕答应便是了。”
话落,念清歌忽地多云转晴裂开嘴笑了:“这还差不多。”
二人的手指勾在一起,念清歌纯真一笑:“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若骗人谁是小狗。”
事情一件一件的解决,离漾在抓那些和水若离勾结在一起的证据,只要浮出水面,他立刻一网打尽。
这一夜。
离漾宿在了琉璃殿。
然,自从离漾回宫以来整日都宿在念清歌的殿中。
纱幔飘飘。
香汗淋漓的两个人缠绕在绵软的香榻上,感受着彼此的火热,念清歌万种风情的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他。
离漾的似火的情愫全部释放在她的温存里,他趴在她的耳畔低语:“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时辰如沙漏一般,转眼间已然过去两个月了。
冬,愈发的寒凉了。
厚厚的雪怎么扫也扫不净,梅花冒着严寒开的愈发的鲜艳夺目,成了宫中的一点春色。
念清歌面容素净,披着白色的裘狐大氅呼着寒冷的白气弯着腰,小手抚在常青树的树根上奋力的喘着粗气,崔嬷嬷在她后背轻轻的拍着:“娘娘近日是怎么了?怎么吃点东西全吐出去了?”
她咳嗽了两声,眼圈通红,脸色有些憔悴的摆摆手:“本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胃里难受的紧,吃什么都不爽利,不吃还很饿,吃了还想吐。”
卷在空中的飘雪稀稀落落的洒在念清歌墨黑的发丝上,她梳高的发髻上插着孔雀含珠的流苏步摇,流苏轻轻的摇晃着,念清歌歇息了半晌,干呕的她十分难过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小手抚上了眉眼,只觉得阳光刺目,让她头晕目眩的。
顺着胸口,一股子凉风钻了进来,冻的她急忙拢了拢裘狐大氅。
“娘娘,要不要宣太医前来瞧一瞧?”崔嬷嬷关切地问着。
“不必了。”念清歌蔫蔫地说着,眉眼染着疲倦,眼底布着红血丝,脸蛋儿憔悴极了,唇瓣儿也没有血色:“还要去皇上那里,改明儿再说吧。”
一路上,宫女们丝丝哈哈的从她身边儿绕过。
厚厚的雪地,一排排脚印朝她缓缓走来,刺骨的寒风夹杂着胭脂粉的味道朝她席卷而来。
抬眸。
元昭仪一袭深绿色的裘狐大氅,手腕上套着暖和的护套,小家碧玉的模样在冬日里也算是别有风情。
“嫔妾参见婉妃娘娘,娘娘吉祥。”元昭仪声音温和,眼底融着那喜滋滋的笑意。
“起来吧,”念清歌凝着她喜悦的模样淡淡地说:“妹妹这么高兴这是要去哪儿啊。”
元昭仪起初是个文静,温和的女子,但在宫中熏陶的也开始变的利欲熏心,斤斤计较,跟在皇后身边也有了勾心斗角的迹象。
她拢着大氅起身,念清歌的视线落在了她纤纤玉手的雕花翠玉护甲上,她的位份低,每月的俸禄不是太多,怎的穿的,用的会这般的好。
念清歌疑惑的从她护甲上收回来。
“嫔妾要去皇后那里坐一坐呢。”元昭仪炫耀着说,恍若皇后是她的靠山她很得意一番。
“哦,原来是这样。”念清歌莞尔一笑。
元昭仪似乎瞧出来了念清歌今儿个气色不是很好,她佯装关切地问:“嫔妾看婉妃娘娘的气色不是很好,要不要宣个太医瞧一瞧呢?”
“多谢妹妹关心本宫。”念清歌倾世一笑,眉眼弯弯:“本宫只是吃坏了东西,胃有些不大舒服,不必大动干戈的宣太医。”
“那怎么行呢。”元昭仪虚情假意的说着:“婉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尖宠,若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呢?”
她的话愈听愈恶心,念清歌秀眉一簇,有些不悦,声音也变的清冷:“元昭仪真是很有闲心,耽误了这么会子就不怕皇后娘娘怪罪么?”
元昭仪一愣,捂着嘴惊愕道:“瞧嫔妾这记性,真的要赶去皇后娘娘那里去呢,皇后娘娘说了后宫嫔妃稀少,死了的死了,关起来的关起来了,都没能有人为皇上开枝散叶,绵延子嗣,皇后娘娘貌似有意选秀女呢,说起来啊,这皇后娘娘真真的母仪天下呢,什么都为了皇上着想,为了社稷着想,从来也不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里里外外的话都是点给念清歌听呢。
念清歌心中划过一抹冷笑。
她怎的这么爱图嘴上痛快。
皇后倒是想争宠,倒是想开枝散叶。
呵……
念清歌冷嘲的暗笑。
“选秀女?”念清歌装出来一副惊愕的模样,掩着丝帕在唇边:“本宫可从来没听皇上说起来呢。”
元昭仪看她一副吃惊失落的模样,想趁着机会杀杀念清歌的锐气,火上浇油道:“这是皇上和皇后的枕边话儿,婉妃娘娘能听的到么。”
好一张伶牙俐齿,染满酸味儿的嘴巴。
念清歌眸光清冷的凝着她,眼底挑起了一抹嘲讽:“没想到元昭仪还喜欢趴在龙榻下偷听别人的枕边话儿,就算是皇上从未临幸过你,元昭仪也不该如此勤勉好学啊,本宫推荐你一本书。”
“什么……什么书?”元昭仪虽然心中有火气但是也不敢跟念清歌太过嚣张。
念清歌缓缓凑近她,带着馨香的气息飘在空气中,一抹流光的美眸让元昭仪后退了一步,念清歌的声音妩媚沉哑,轻轻地说:“金瓶梅。”
话落,她缓缓的望着元昭仪那红到耳朵根儿的脸,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摇曳着纤细的小蛮腰,将那清凉的声音抛给了她:“元昭仪,快去和皇后商量选秀女的事儿吧,选完秀女,慢慢等到你而立之年许是也爬不上皇上的龙榻。”
元昭仪气的火冒三丈,才想说些什么,忽地发现念清歌弯着腰难过的蹲在地上不断的干呕着。
她疑惑的望着念清歌的一举一动。
崔嬷嬷焦灼的拍着她的后背,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飘进了元昭仪的耳朵里:“娘娘,怎么又想吐了,还是宣太医瞧瞧吧。”
“无妨。”念清歌喘了一口气,道。
有经验的崔嬷嬷灵光一闪,忽而觉察到什么,她紧张的捏着念清歌的手臂,严肃的问:“娘娘这个月是否来月信了?”
话一出口。
念清歌的心‘咯噔’一下子,在心中算算日子,月信已然拖了一月有余了。
一股子念头砰然冲出了心头,念清歌的小手攥着自己的毛领,眨着美眸看着崔嬷嬷。
恰时,略显吃惊的元昭仪调整好自己的情愫,缓步上前:“婉妃娘娘,嫔妾还是给你宣太医吧。”
说着,元昭仪压根儿不给念清歌缓和的机会,直接招呼着自己身边的婢女:“还不去宣太医。”
她的嘴巴太快,念清歌根本拦不住,她此时难受的不想争执些什么只好作罢:“让太医一个时辰后来琉璃殿。”
现在她腹中是否有孕还不确定,怎能将太医宣到玄鸣殿呢。
元昭仪一愣:“臣妾知道了。”
崔嬷嬷扶着念清歌起身,她缓缓的朝玄鸣殿走着,元昭仪的眼底划过了一抹狡黠的神色。
她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翊坤宫去告诉皇后这个消息。
……
玄鸣殿。
离漾早已等候她多时,但她长长的裙摆牵绊着她的步子差点儿让她摔倒,幸亏离漾身手敏捷的及时将念清歌打横抱起:“看来以后连凤撵都不用了,朕就坐你的马算了。”
念清歌‘扑哧’笑了出来:“皇上是人中之龙,怎的能当马儿呢。”
“当婉儿的马朕心甘情愿。”离漾把她轻轻的放在地上,随手从瓷碗里拿起一颗红枣塞到她嘴巴里:“补血养气,多吃有好处。”
她强忍住胃中的不适感吞下了那颗红枣。
倏然。
德公公来殿内禀告:“皇上,太医求见说是为婉妃娘娘把脉的。”
念清歌怔愣一下,不是说好了让太医一个时辰以后去琉璃殿把脉么。
转眼之间。
太医早已踏入了殿内,恭谨的朝离漾和念清歌一拂身子:“微臣见过皇上,见过婉妃娘娘。”说着,他抬起头看向念清歌:“婉妃娘娘,听闻娘娘有害喜的症状,微臣特意来看看娘娘是否有了身孕。”
话落,离漾激动的握住念清歌的手,面容噙着满满的兴奋,眼底闪着闪烁着光耀:“婉儿,你有喜了?真的?朕真是太高兴了。”
那颗心惴惴不安的挂在胸膛里。
元昭仪。
念清歌心中喃喃自语,她攥起了拳头,当真是给她来了一记重锤。
她魂不守舍的模样落在离漾眼底,他关切的问:“婉儿,你怎么了?”
袅袅的香雾让她回过神儿来,她娇柔一笑:“瞧元昭仪怎的比臣妾还激动,臣妾只是胃不舒服,在来的路上被她遇上了,她便以为臣妾有了身孕,还将太医折腾到这儿了,真是折煞了臣妾。”
“太医来都来了,正好给你看上一看,若真的怀了身孕,我们也好多加注意不是,尤其是现在雪天路滑,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离漾的声线激动的都变了音儿。
念清歌望着他满满期待的模样,心中一片涩然,若是没有喜……
她垂着长睫,离漾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到了梨花椅上,念清歌伸出纤细的手腕,太医在她的手腕上搭了一块儿轻薄的丝帕,而后认真专注的把着脉。
半晌,太医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回皇上,回娘娘,婉妃并没有身孕。”
听及,念清歌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淡淡的失望和落寞。
果然没能怀上。
抬眼望着离漾,他的面容没有任何的波动,但念清歌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他小小的失落。
太医拂袖告退。
微叹一声,念清歌从梨花椅上起身,拂着身子,垂着睫毛,声音蔫如凋花儿:“臣妾并没有假孕,臣妾只是胃不舒服,请皇上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