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漾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念清歌会说出这番话来,片刻,爽朗的笑声夹杂着赞许的话瓣儿从凉唇溢出:“不愧是念将军的女儿。”
念清歌倒也不矫情,微微拂了拂身子,眼波流转:“谢皇上夸奖。”
空气中流转着二人交缠的呼吸。
离漾将视线落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小巧的瑶鼻,樱红的唇瓣,精致的锁骨,他低垂眉眼,眉头紧锁,望着她繁琐的宫装,奢华的妃冠,忽而语气寡淡:“你去更衣,把你身上的首饰摘掉,朕看着心烦。”
念清歌陡然抬眸,对上他清冷的龙眸,慌乱的别过眼,他太令人心动,只是一眼,便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愫和芳心。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离漾心生烦躁,忽而想起朝廷的老臣们纷纷请奏逼他纳念清歌为妃的事,一股无名火席卷心头,大掌猛地拍向红木桌,震的交杯酒酒滴四溅,声音愈发冰寒:“听不懂朕的话?”
念清歌打了一个颤抖,乖巧的拂了拂身子:“是。”
果然是君心难测。
前一秒还龙颜大悦,后一秒却龙颜大怒。
行至到龙榻前,再回眸,离漾双眸紧闭,似在闭目养神,见他紧锁的眉头慢慢放松,念清歌提在喉咙的心稍稍安了下来。
小手抚上自己的发冠,指尖拨弄,厚重的发冠被她取下放在一旁。
忆起他让自己更衣……小脸儿一窘,抿了抿唇瓣儿。
君命难违。
偷偷瞄了他一眼,即使隔着那朦胧的烛光,也能看清他风华绝代的面容。
心,猛地一缩。
他是权倾天下的皇上。
他……是她的君。
视线落在纱幔缭绕的龙榻上,念清歌的水眸一转,心底生出了一个法子。
百里殿。
静谧的夜被嘈杂的摔瓷器声所打破,惊的树丫儿上的鸟儿们纷纷落荒而逃。
烛光通明的宫殿美轮美奂,墙上雕刻着精致的镂空印花,只是那粗劣的划痕影响了美感。
楠丝木制妆奁上的胭脂水粉,珍宝首饰全部被扫在地上,泛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铜镜的碎片铺了满地,宫女们跪倒了一大片:“娘娘息怒。”
被称作‘娘娘’的正是皇上的宠妃——百丽贵妃。
‘啪’的一声脆响。
其中一个倒霉的宫女被她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来消火,她尖锐的嗓音响彻在宫殿:“息怒,息怒,如何让本宫息怒,皇上都被那贱蹄子勾搭走了。”
一袭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贵妃宫服裙摆划过地面,一个宫女连忙跪地而行,双手托起她逶迤的裙摆,仰视着她傲气凛然,盛怒未消的脸庞,讨好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娘娘,您不要跟那个贱人一般见识,皇上还是很宠爱娘娘您的,只不过是太后太逼迫皇上了,皇上不得以才去宠幸她的。”
“真是气煞本宫,一个新人竟然能进了玄鸣殿,不就是仗着她父亲是将军,说不定哪天就战死沙场了,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得瑟。”百里贵妃的美眸里淬着阴毒,嘴里吐出的话实在有失贵妃风范。
宫女的心一颤,不敢反驳些什么,只好顺着百里贵妃的话瓣儿说:“就是就是,娘娘,那个贱人只不过是背后有人撑腰而已,皇上呢也只是和她走个过场,明儿个早上皇上一定会陪娘娘用早膳的。”
一番话说的百丽贵妃心里舒坦极了,美眸一撇,纤细的玉手拍了拍那个宫女的脸蛋儿,顺手从自己的发髻上摘下一个簪子塞给她,居高临下的说:“喏,给你了,算你会说话。”
那个宫女乐不思蜀的接过簪子连连道谢,而后瞄了一眼百丽贵妃的脸子,极有脸色的对跪在地上的宫女们吼着:“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收拾干净了。”
“奴婢遵命,奴婢遵命。”齐刷刷的声音一同响起,宫女们纷纷起身收拾残局。
百丽贵妃扭着纤细风骚的腰肢,声音腻人甜酥:“侍候本宫沐浴,发了一通火,弄的本宫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