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冷宫,红唇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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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我是她相公

修长的手臂紧紧的环着念清歌,她蔫蔫的窝在离辰逸的怀里,隐隐约约念清歌缓缓吐出了几个字,离辰逸凑近她:“孩子……没了……”

尾音拖着绵绵的绝望和凄凉。

离辰逸下意识朝念清歌的裙摆望去,暗红的血染尽了她白色的裙摆,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清歌。”吐出的声音沙哑伤灼,念清歌最终将所有的力气耗尽,虚弱的靠在了离辰逸的肩膀上。

“清歌,坚持住。”离辰逸心里慌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他握紧了缰绳,双腿狠狠的夹了下马肚子,马儿嘶鸣一声,疯狂的朝前方奔去。

当他们赶到客栈的时候早已是子时了。

月,凄凉的挂在天际边。

将马儿拴在了外面的马厩里,离辰逸便开始疯狂的砸门,将早已睡下的店小二弄醒,塞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找了一间好的上房和郎中。

现在,想来离漾现在不知今夜发生的事情,所以能够让念清歌好生歇息一番,给她找个郎中看看她有没有落下别的毛病。

夜半。

大街上寂静,森冷。

离辰逸抱着昏过去的念清歌住下了较为偏僻的厢房,燃上了那半截蜡烛,蜡烛泛着暖暖的橘色的光芒映照在整个屋子里。

月光洒在阁窗,离辰逸将那泛旧的破布朝两边一扯,将凉风抵挡在外,又拿了一床锦被盖在了念清歌的身上。

店小二迟迟没有音讯。

他打算下去查看一番,无奈店小二走了许多家都没有请到郎中。

人命关天。

离辰逸只好亲自跑一趟,他将房门死死的叩好,又将蜡烛熄灭,这才放心的离开客栈。

墨黑的夜将离辰逸的深眸染的愈发黑曜。

他深紫色的点降袍如一只折断的羽翼拼命的支撑着他,他双脚不停歇的去敲每一户郎中的门。

握紧的拳头,屈起的关节早已红肿,他依旧不放弃,当他看到一盏烛光亮起时,心中燃起了希望。

‘吱嘎’一声。

门,被推开了。

一个岁数很大满头白发的郎中握着油灯,他上下打量着离辰逸:“你敲什么敲。”

离辰逸焦灼的拉着那郎中:“救人,跟本……跟我去救人。”

于是。

那郎中被离辰逸强制的拖到了客栈。

苍白如纸的念清歌让郎中惊愕不已,疲倦的睡意一瞬间被驱散,他上手探了探念清歌的脉搏,而后皱着眉头,笃定地说:“她小产了,为何当时不处理,是想要她的命?”

听郎中的话,念清歌小产好几日了。

离辰逸的心如被撕裂般疼痛,扑过去握住念清歌冰凉的,软弱无骨的小手。

她是遭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大的苦。

那郎中是个心善的,特意回去抓了一些草药让离辰逸按照方子煎药,并让念清歌服一些姜汤水来驱寒。

“你是她什么人?”郎中打量着离辰逸和念清歌,看着他们的长相衣着只觉得他们不是普通人。

离辰逸语塞,而后有些犹豫道:“我是他相公。”

“把她身上的脏衣裳全都换掉,替她清洗干净。”郎中一步步嘱咐着:“当相公的怎么不注意一些,若是再拖个几天,她恐怕就没命了。”

说罢,那郎中打着哈欠离开了客栈。

念清歌惶惶不安的皱着眉头,消瘦的小脸儿没有一点血色,离辰逸犹豫了许久,许久,他握着她的手温柔的放在自己的脸上,似是喃喃自语,似是说给她听:“清歌,别怪本王,本王既然带你离开了那个地方,就不打算再让你回去受苦。”

粗糙的木盆里盛满了温热的水,他颤抖的手指将念清歌的腰封解开,将她染满鲜血的衣裳脱掉,她白皙的大腿上全是血渍,离辰逸剜心的心疼,他细心的将干布弄湿从头到脚将她擦干净,而后将自己的中衣脱掉替她穿在了身上。

瓷碗里滚烫的汤药凉的有些温,离辰逸把她揽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含一口汤药而后慢慢的将汤药渡到她的口中去。

这样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天空,渐渐浮了一层鱼肚白的颜色。

当念清歌醒来的时候,离辰逸正疲倦的趴在了塌沿儿上睡了过去,她手指微动,警惕的离辰逸猛然惊醒。

“你醒了。”离辰逸沙哑的声音蕴着一抹惊喜。

念清歌蝶翼的睫毛微微抖动,疑惑的凝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干裂的唇瓣儿缓缓张开:“这是……哪儿?”

“宫外。”离辰逸淡淡地说。

“宫……外?”念清歌诧异。

她闭上眼睛细细的回想着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她模模糊糊的记得在冷宫看到了离辰逸,可是她一直觉得这是梦。

“原来……这不是梦。”念清歌断断续续的说,凝着白色的墙壁,心中有说不出的凄凉。

“你的噩梦过去了。”离辰逸温柔的替她撩起额间细碎的发丝:“本王会带你逃出噩梦,本王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那些痛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她窒息,念清歌的眼角流下了眼泪,声音凄凉:“离亲王不是恨我么,若是我死了你不就可以报仇了,你不就可以让他尝尝你失去烟儿的滋味儿了,那你为何还要救我。”

垂着睫毛,念清歌别过头去,混身止不住的颤抖。

“本王后悔了。”

离辰逸的沉香气息以一种全新侵蚀着念清歌的鼻息,他俯下头,淬不及防的凑近她的耳畔,撩起她的发丝,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懊恼:“本王……爱上你了。”

因为爱上你了,所以才后悔了。

因为爱上你了,所以不舍得利用你报仇。

因为爱上你了,所以你不忍心看你受伤害。

尴尬的气氛凝在空中,二人呼吸交缠的声音清晰可闻,离辰逸轻叹一声:“起来喝药吧。”

念清歌微微一愣,离辰逸将她扶起来,伸长了手臂想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念清歌的视线不经意落在自己宽大的月白色的中衣上,她心里一紧:“我的衣裳谁给我换的。”

水眸撞上离辰逸黑曜的眸子,念清歌慌乱的闪开视线,小脸滚烫,抿着唇默不作声。

一碗汤药喝的念清歌干呕不止,她剧烈的咳嗽,离辰逸温热的掌心替她顺着后背:“慢慢喝。”

念清歌推拒着他:“王爷,别这样……”

心,如被火块儿灼烧一般,离辰逸凝着她的憔悴的小脸儿,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叫我辰逸,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亲王,你也不是婉贵嫔。”

念清歌将他推开,小手攥着自己小腹前的衣裳,眼底是那绝望的冰冷:“我恨……我恨……”

“本王会替你报仇的。”离辰逸被她眼底浓烈的恨意所震慑住,那一瞬间,甚至觉得她不是那个念清歌了,他抱着她,不论她如何挣扎离辰逸都不松手。

泪水染湿了离辰逸的肩膀,念清歌那淡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不,我会亲手报仇。”

她会将那夜所流的鲜血如数还给那些杀害她孩子的人身上。

念清歌淡漠的情绪缓缓变的激动,压抑在心中的苦在那一瞬全部激发出来,她的肩膀开始剧烈的颤抖,最终撕心裂肺的哭嚎了出来,她的小手死死的抱着离辰逸的后背,声嘶力竭:“辰逸……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那声音听的离辰逸揪心,眼眶湿润。

他发誓:他一定要让念清歌幸福。

……

皇宫。

鸟儿惊的四处飞起。

整个宫中如一口炸开的锅。

离漾眉宇紧拧,龙冠下的龙眸如黑曜的漩涡掀起了惊涛骇浪,大掌狠狠的拍在了奏台上:“荒唐!竟然没把人看住!让离亲王劫走了!”

底下的人跪成了一排大气也不敢喘。

恰时,离云鹤大步流星来到离漾面前,拂起衣摆而跪:“皇兄请屏退左右,臣弟又要事相告。”

离漾阴云密布的面容上凝着暴风骤雨,那锐利的眸子如刺目的闪电让人不敢直视,薄唇抿成一条弧度,他负手而立,凝着有些雨积云的天空,声音沉冷不悦:“讲!”

“皇兄,萱嫔和赤火是臣弟放走的。”离云鹤跪在地上,腰杆挺直,双手抱拳,主动承认。

“放肆!”离漾龙颜震怒,龙步朝离云鹤大步迈来,那双黑曜的眸子如喷火一般死死的攥着他:“你竟敢私放囚犯!”

“皇兄息怒,听臣弟说一句。”离云鹤声音不卑不亢:“若是臣弟说完以后皇兄还是不能原谅臣弟,臣弟愿听凭皇兄处置。”

离漾默不作声,气急败坏的拂袖背对着离云鹤。

离云鹤将袖袍里那空白的圣旨取出,双手奉上,那张圣旨上早已让老边疆王写下了一行字,他声音清凉:“请皇兄过目。”

离漾转身,接过那空白圣旨,眉宇一簇。

离云鹤淡淡道:“不知皇兄是否还记得当日老边疆王和皇兄的约定,皇兄曾经答应边疆王只要在这空白圣旨写下除危及江山外的任意一个条件皇兄都会答应,现在老边疆王性命垂危,他在这道空白圣旨上写下了自己的遗愿,就是希望皇上能够放过赤火王子和上官。”

离漾自然是记得这道空白圣旨的。

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是一代君主,出口的话便不能反悔,不过,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赤火竟然是边疆的王子。

手背上青筋凸起,离漾死死的捏着那圣旨,心中的怒火滕然而烧,他陡然转身,居高临下的瞪着离云鹤:“好好好,一个个都敢跟朕算的明明白白,好,朕既然当初允了老边疆王的话自然不会反悔,但是,婉贵嫔和离亲王的事朕必须追究!”

“皇兄!”离云鹤声音悲呛,再抬头,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惋惜的痛色:“皇兄,离贵妃有孕的时候你将所有的宠爱都分给了她,但是你却忽略了另一个为你怀了龙嗣的女子。”

“你说什么?”离漾惊愕。

离云鹤面容淡淡,如万里无云,他声音淡漠如水,完全不理会他的惊愕,继续道:“她日渐消瘦,身体酸痛,胃口不佳,每日以泪洗面,等着你,盼着你去琉璃殿看一看她,而你呢?每日陪伴在离贵妃的身边,一点疼爱也不分给她,你误会她,伤害她,你知道在你为离贵妃举办宫宴时她的心情么?你知道她自己偷偷缝制了多少孩子的衣裳?这些,皇兄你都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