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想了,可惜皇上选的是你。”上官萱儿的语气里夹杂着醋意。
上官柔儿脑子一灵光,道:“那……姐姐替我去侍候皇上好不好?”
“什么?”上官萱儿被上官柔儿的提议吓坏了,但是心却悸动了一下,她有些言不由衷的说:“这……这怎么行。”
上官柔儿见她有点愿意的苗头,将她拉到了一边儿道:“妹妹今日身子不爽利,若是把皇上惹怒了,不但会影响到姐姐的前途,还会影响到咱们上官家的前途,所以还是让姐姐去侍候皇上吧。”
上官萱儿高兴的天花乱坠:“真的吗?”
“恩。”上官柔儿坚定的点点头:“我们快换衣裳吧。”
就这样,上官萱儿和上官柔儿的命运就此改写。
上官萱儿沐浴后,裹在了锦被里抬到了玄鸣殿。
凤銮恩车经过了琉璃殿。
“听说今儿皇上翻了柔嫔的牌子。”崔嬷嬷望着墨黑的夜道。
‘嘶’的一声,正在刺绣的念清歌不小心用银针刺破了手指,那血红染在了白色的帕子上,她担忧的望着由宫墙外走过的凤銮恩车。
夜。
夏日的风呼啸在中原的草原上,将地上的花草吹的堪折不堪,将树叶吹的婆娑作响。
辽阔的草原上一片寂寥,荒无人烟的空气让人觉得分外凄凉,浩浩荡荡的护送队伍一路追随着离辰逸和静竹公主走了好远好远的路。
弦月的光晕将周围墨黑的天空映照成一片片暗光,云朵上细密绵软的纹路似乎也被映照的格外清晰。
眼见着已然快到了边疆的地界儿,护送离辰逸和静竹公主的队伍们顿住了脚步,空中扬起马儿的嘶鸣声,马儿奔波了一夜也筋疲力尽了,纷纷垂下头津津有味儿的吃着青草。
“离亲王!您和公主一路保重,我就此别过!”骑在马背上的御前侍卫双手抱拳,道。
如墨的天空染了一层浓浓的雾气氤氲在离辰逸幽深的眸底,将他的眸子染的愈发深邃了,他萧条的面容上蕴着一抹清冷和不耐,那份清冷的神态让月色也变的薄凉了几分,他薄薄的唇瓣儿上染着冷气:“请回!”
说罢,离辰逸潇洒的握紧了马儿的缰绳,使劲儿的朝后一扯,马儿高高的昂起了头,抬起了前马蹄儿,而后转了过来。
天地接连一片墨黑将整个人都融入了进去,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到人的绰影。
残风呼啸在身后。
离辰逸和静竹的马屁奔跑在草原上,离中原愈来愈远……
忽地,身后扬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声音如铁马金戈,如万马奔腾,鞭子抽打在马身上的格外刺耳。
马蹄扬起的尘土染了衣襟,飞扬的发丝飘在风中,那凄凉心痛的声音载着风吹向了静竹公主的耳内:“静竹……静竹……”
熟悉的声音让静竹公主勒紧了马缰绳。
是离云鹤。
片刻的功夫。
离云鹤的马儿奔到了静竹面前,离辰逸缠紧了缰绳将马儿掉头一转,两匹马儿的头猛然碰撞在一起,各自的马蹄全部朝后仰去,离辰逸眉目清冷,冷嘲热讽道:“云王爷可真是有闲情逸致,竟然追到这儿来了。”
“少说废话,你们不能走!”离云鹤将随身佩戴的长剑‘唰’的从腰封抽出,仙逸的面容上凝着抹戾气。
离辰逸幽深的眸底划过一抹刀光剑影,他怒气的将自己的剑拔出,划过离云鹤飞扬的发丝,削去了一缕发丝,发丝迎风飘走:“你来作甚!给本王滚!”
二人剑拔弩张的凝着对方。
静竹被这一幕惊愕住了,拉着马缰绳扬起鞭子阻拦在他们中间:“你们别吵了。”
“闭嘴!”离辰逸呛声。
她噤了声儿。
“本王今日来的没错,你待静竹一点也不好。”离云鹤望着消瘦的静竹,心没来由的窒息。
“呵——”离辰逸冷嘲一声,眯起危险的眸子:“本王待她怎样干你何事?她现在是本王的王妃。”
是啊,他们早已拜堂成亲了。
离云鹤的心里划过不甘,离辰逸虽然随了当初自己的计划和静竹一同去边疆,但是他为何一点也不满足,一点也不高兴。
心如撕裂般拉扯那么疼。
他不想与离辰逸多费口舌,径直朝静竹的马儿奔去,大掌敏捷的握住了静竹的缰绳,将她的马儿朝他的方向一拽,他焦灼的眸子定定的凝着静竹:“静竹,他这样待你,你还要带他回边疆么?你还要当他的王妃么?”
“云王爷,你胡说些什么,快回去。”静竹公主胆战心惊的看着离辰逸黯黑的神色,小手去扯离云鹤手里的缰绳。
离云鹤无视离辰逸的冷眼,死死的拽着那缰绳,目光灼灼的凝着静竹,满眼的期待,口吻坚如磐石:“静竹,只要你愿意,本王愿意带你走,愿意给你幸福的生活,静竹,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自打静竹公主和离辰逸成亲后,原本离云鹤以为自己能够释怀,能够渐渐的忘却,但是他的心恍若被刀子狠狠的挖了一个洞似的,血流不止。
心中无数的意念告诉着自己:不,不能这样放静竹走,否则,这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于是,他快马加鞭,待那些护送的御前侍卫们离开后,急匆匆的追了上来。
离辰逸的眸子深了几分,声音如寒夜的冰凉:“不要逼本王!滚!”
“云王爷,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快走吧。”静竹公主急的快哭了,万万没想到离云鹤竟然如此大胆。
“静竹,你好好考虑,本王只要你一句话。”离云鹤意念十分坚定!
离辰逸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凝着静竹。
夜色的冷雾染着静竹如蝶翼的睫毛,她的睫毛颤抖,毫无感情的看着离云鹤,眼底一片冰冷:“云王爷,我静竹这一生只跟这离辰逸,无论结果怎样,我一点也不爱你,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你走吧,你走,赶紧走!”
每一个字如针深深的刺在离云鹤的心口上。
他暗淡的眸子如墨黑的天际,面容是那浓浓的失望,他的身后恍若展着一双翅膀,而那双翅膀也随着静竹的话而折断了。
“……好。”离云鹤的喉咙如塞了一块儿石头,艰难的吐出了这个字。
缰绳缓缓从手里松开,静竹公主将缰绳蜡烛,上面还蕴着他的温度,离云鹤缓缓的将马儿掉转过头,深深的凝着静竹,千言万语,却只化成两个字:“保重。”
斜阳西下难忍别,天涯碧草话斜阳。
……
皇宫。
上官萱儿的性子不同于上官柔儿,她浮躁的性子让离漾有些心烦,离漾着着月白色的中衣倚靠在龙榻上,裹着锦被的上官萱儿在锦被里快闷死了,可是仍不见离漾有所动作,她掀开锦被的一角,声音娇柔,羞涩的凝着离漾:“皇上……”
离漾淡淡的瞄了她一眼,眉宇一簇,他掀开锦被,下了龙塌对上官萱儿淡淡地说:“你睡吧。”
上官萱儿愣在了那里,痛心疾首的唤着离漾,想着自己也没做错啊,可是离漾为何不碰自己呢。
漫漫长夜,离漾趴在奏台上睡着了。
翌日清晨,离漾醒来后就将还在睡梦中的上官萱儿打发走了。
上官萱儿尽管很生气,但是她从玄朝殿出来的那种高傲的感觉让人纷纷侧目,她要造成一种离漾临幸了她的感觉。
回到凝舞殿的上官萱儿却发现上官柔儿不在,她诧异的坐在那里,喃喃自语:“柔儿呢?”
侍候上官萱儿的婢女讨好的为她斟了一杯茶:“萱嫔娘娘,柔嫔娘娘一大早就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喔。”上官萱儿心烦气躁:“跑哪儿去了。”
那个婢女话里话外道:“萱嫔娘娘和柔嫔娘娘长得好像啊,奴婢都分不清楚,不知皇上能不能分清楚。”
她的话引起了上官萱儿的警惕,她捏紧了茶盏:“你说的对,皇上是无法分清我们的。”
……
上官柔儿一大早就来到了琉璃殿,念清歌还未梳妆打扮,看到她焦灼的模样,拉着她进了内殿,关切地问:“昨晚你侍寝了?”
上官柔儿气喘吁吁的说:“没有,我让我的双生姐姐萱儿代替我去的。”
她惊愕:“这样能行么?若是被皇上发现了怎么办?”
“想来还没有被发现。”上官柔儿道,若是被发现了,离漾定会大发雷霆。
念清歌松了一口气,忽地想到什么,道:“那从现在起你们的身份就要换过来了,你是上官萱儿,她是上官柔儿,知道么?”
上官柔儿捣蒜般点头:“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我一会儿回去就跟姐姐说这件事儿。”
“那就好。”念清歌安心的说。
早膳过后,上官柔儿回到了凝舞殿,同上官萱儿说了换身份的事儿,上官萱儿起初微微一愣,而后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妹妹好主意,若是被皇上发现就不好了,不过姐姐倒是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姐姐有何好主意?”上官柔儿凝着水眸问。
上官萱儿的眼睛一转:“到时候姐姐再告诉妹妹。”话尽于此,她的眼底飞闪而过一抹阴狠的神情。
连夜奔波回来的离云鹤急匆匆的朝皇宫赶,他来到了玄朝殿,满头汗水的离云鹤将衣摆一拂,跪在地上,面容凝重严肃,双手抱拳:“皇兄,臣弟有事求你,望皇兄恩准!”
前些日子,皇后说御花园的池塘里生了几条尾巴如孔雀尾似的小鱼,她为了讨离漾的欢心,特意命人捉了几条鱼儿供离漾赏玩。
如丝茧的阳光细碎的洒在鱼儿的鳞片上,折射出闪烁的光晕来,离漾捏了一撮鱼食洒在水面上,鱼儿们张开小嘴巴争相恐后的吃着。
离云鹤进来的时候带来了一股子陌生的热风,惊了离漾的鱼儿,他浓眉一簇,将最后一点鱼食全部洒了进去,他声音沉凝漠冷:“二弟的性子一直很稳重,怎的今日这般毛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