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离漾的声音故作沉稳,透着那白色的窗纱,离漾看到了她纤纤的身子缓缓起身,将她凹凸有致的影子映照在窗纱上,光是影子就已经让离漾身心荡漾了。
念清歌的小手攥着丝帕,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她青色的发丝柔顺的垂在肩头,青色的中衣映衬的她肌肤白里透红,十分光泽,望着窗纱外离漾那颀长健硕的身形,念清歌抿抿唇,声音略犹豫:“皇上有事?”
“把门打开。”离漾命令道,佯装自然的语气:“朕找你有事。”
念清歌皱皱眉头,心里暗自思忖着: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情,陡然想起下午离漾的残暴,她有些怕,于是婉转的拒绝:“皇上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臣妾要歇息了。”
“歇息?”离漾一听她说这话,心里一下子急了:“这才几更天就歇息,朕看你还掌着烛,怎么朕一来你就要歇息了。”
话音才落。
念清歌内殿的蜡烛便被她熄灭了,整个琉璃殿笼罩在黑暗之中,只有那淡淡的朦胧的月光洒在上面,念清歌那清凉如水的声音缓缓传来:“臣妾熄灯了,要歇息了,皇上回吧。”
“念清歌,你——”离漾望着自己面前黑暗一片,愤怒的双手攥成了拳头:“你——”
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去,吞不回去。
德公公望着那黑暗下的离漾,捂着嘴偷偷的乐:吃了闭门羹了吧。
“德公公……”离漾的声音故意在窗下说的声音特别的大。
“诶,奴才在。”德公公一边应着一边急急赶来:“皇上。”
他拔高了嗓音,沉声道:“摆驾水离殿!”
德公公一愣:“皇上摆驾水离殿。”
内殿依旧一点反应也没有,离漾愤然拂袖离去。
念清歌静静的贴着阁窗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听到他说要去水离殿的时候,心里酸涩一片,只觉得闷闷的,小手捶打在软垫上:去就去。
离漾走后的半个时辰,念清歌重新将蜡烛燃了起来,崔嬷嬷给鹦鹉喂完了食,换完了水,顺便给那小鹦鹉清理了一下笼子,看念清歌点燃了蜡烛,将手洗干净以后来到内殿,看她有些闷闷不乐的靠在了美人榻上,眼底蕴着心事,崔嬷嬷上前道:“小主还不睡?”
“恩,马上就睡。”念清歌心不在焉的说。
崔嬷嬷看得出来她是为离漾的事烦心:“小主为何不给皇上开门?”
“不想。”念清歌别过头去,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忽地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崔嬷嬷,今儿让你打听的事儿打听的怎么样了?”
崔嬷嬷道:“回小主,奴婢打听了一下,奴婢走后,百里殿的春柳去了内务府,不过什么东西都没取就匆匆的走了,除了春柳好像是没有其他人去了。”
“春柳?”念清歌秀眉一簇:“百里殿的?”
“是,小主。”崔嬷嬷道。
“那****碰到春柳了?”念清歌又问。
崔嬷嬷想了一下,说:“是的,奴婢虽然那日走的匆忙,但是奴婢记得是奴婢前脚出来,那春柳便后脚进去了。”
“一定是她了。”念清歌冷哼了一声:“嘴巴也是够大的了,一个小小的梅子都能让我和皇上之间引起如此之深的误会。”
“都怪奴婢,奴婢下次要小心一些。”崔嬷嬷有些愧疚的说。
念清歌摇摇头:“不怪你,若是她们有心,不管你去取什么都会说出点什么的。”
“那小主和皇上?”崔嬷嬷担心念清歌会因为这件事情失宠。
“没事。”念清歌淡淡的说着:“由着他的性子折腾几天就好了。”在心里暗暗思忖:顶多就是被他折磨的疼一些。
轻轻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念清歌慵懒的眨了眨眼睛,声音倦怠:“我乏了,睡了。”
“是。”崔嬷嬷看她躺到了软塌上以后为她熄了烛。
……
离王府。
灯火通明,夜夜笙歌。
夜半时分还四处洋溢着热闹的气息,王府内燃着暖色的烛光,大红色的囍花,囍字挂了满墙,充斥着热闹的新婚气息。
离辰逸和静竹公主的婚期再即。
但是静竹公主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感觉,她静静的坐在了侧殿,躺在软塌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畔都是离王府的歌唱声,弹琴声,还有那杂乱的欢歌笑语的声音,闹得她好生心烦。
终于,静竹公主听不下去了,套上火红色的长裙,握着自己的鞭子朝王府正堂走去。
走近正堂,静竹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衣襟那里松松垮垮的敞开着,露出小麦色的健康的肌肤,他如瀑布的发丝松松的散在了肩膀处,他喝了不少的酒,整张脸都布满了红晕,显得慵懒而又邪魅,迷人又性感,他的一举一动总是能牵动起静竹公主的芳心,只是让她气愤的是离辰逸左拥右抱的,她们浓妆艳抹的在离辰逸的怀里嘻嘻哈哈的。
这一幕让静竹公主看的怒火滚滚,眼前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舞姬,歌姬,琴姬笑盈盈的用眼神挑逗着,勾引着离辰逸。
‘啪’的一声,静竹公主将手中的鞭子高高的扬起,而后狠狠的甩在了空中,在空中划出了几个漂亮的回旋以后,静竹公主将鞭子狠狠的缠在了一个琴姬的筝弦上,而后用力的朝后面一扯,那琴瞬间成了一片尸骨,弹琴的琴姬吓的轻声尖叫,急忙朝离辰逸跑去,躲到了离辰逸的身边,用一种能恶心死人的声音对离辰逸撒娇:“王爷,你看看她啊,吓死我了。”
离辰逸摸了摸那个琴姬的头,而后淡淡的扫向怒火冲冲的静竹公主,他浓眉一簇,声音沉冷:“你来做什么?”
“这话应该是本公主问你。”静竹的声音不太友善,有些暴躁:“你在这儿做什么。”
闻言,离辰逸哈哈的大笑,而后止住笑声,冷嘲的凝着她:“这是本王的王府,你说本王在这儿做什么!”
“你——”静竹公主气的说不出话来,调整了下呼吸,指着这狼藉一片,吼道:“离辰逸,你知不知道我们快要成亲了!”
话及此,离辰逸的面容涌上了一层阴霾:“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静竹公主冷哼了一声,重复着他的话:“我们快要成亲了,你却要在这里花天酒地,你不觉得你过分么?”
“过分?”离辰逸似乎对静竹公主的话深感不悦,他浓眉挑起,冷冷的凝着如焰火般的静竹,她的小脸儿气的涨红,秀眉紧皱,握着鞭子的手直颤抖就那样定定的望着自己,他知道静竹的心中有千万般那委屈,但是离辰逸对她爱不起来,没有心动的感觉,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若不是为了念清歌,离辰逸根本不会答应离漾迎娶静竹公主。
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离辰逸要留在中原,不会去边疆做什么边疆驸马。
因为静竹公主实在是太爱离辰逸了,所以只好同意了他的这个条件,乖乖的为离辰逸留在了中原。
可是离辰逸非但没有感动,反而变本加厉的每日都找一些漂亮的舞姬,歌姬来陪他,来饮酒作乐。
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弄得整个离王府上上下下的家丁们也连带着不听她的使唤。
离辰逸将怀里一个劲腻歪在他身上的一个女子推开,他邪魅的唇角轻轻一勾,似乎觉得静竹十分可笑:“本王过分?”
“呵——”离辰逸冷笑了一声:“你每日赖在本王的王府难道不过分?你整日缠着本王让本王娶你难道不过分?”
他的话让静竹尴尬不已,整张脸无地自容,离辰逸旁边的歌姬们掩嘴‘咯咯咯’的嘲笑着,仿佛在嘲笑静竹的自作多情。
说罢,离辰逸重新舒适的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一条腿翘起耷在面前的檀木桌上,一个女子极有眼色的跪在他面前,抬起双手,体贴的为他捏腿,弄得离辰逸好生自在。
静竹看着他纨绔子弟的模样,愤怒的胸膛起伏,定定的看着他,离辰逸沉厚微醉的笑声如魔咒般缠耳:“静竹,本王答应娶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想怎样?”
说到这儿,离辰逸顿了顿,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自己的凉唇上点了点,道:“莫非,静竹公主想要王妃正室的这个位子?”
“你——”静竹看他愈说愈过分,愈说愈把她说的不堪,才想反驳些什么,离辰逸敲敲侧额点点头:“恩,野心还不小,行啊,王妃的位置本王可以给你,总之本王还是要纳妾的。”
说着,离辰逸伸出手指勾了勾旁边一个女子的下巴,“本王纳你为妾怎么样?”
那女子一听兴奋的激动极了,“真的吗王爷?那可真是人家天大的福气呢。”
静竹却成了名符其实的电灯泡,她就那样傻傻的站在那里。
心中数日以来所积压的委屈让静竹实在承受不住了,她的眼底燃烧着怒火,野蛮凛然的模样让一些女子有些害怕,她忽然挥起手中的鞭子将地上的瓜果梨桃,美酒佳肴全都打散在地上,那些女子生怕她的鞭子不长眼抽到自己的面容,弄得她们四处逃窜,低声尖叫。
一声声的尖叫声让离辰逸简直烦透了。
粗鲁的推开了怀里的女子们,双脚踩着那檀木桌,‘唰唰唰’的略过地面径直飞到了静竹公主的面前,强有力的手掌狠狠的禁锢着静竹的手腕,将她的鞭子握在手心上,迅速的在手掌上缠了几圈,离辰逸几乎要捏碎她的肩膀,四目对视,眼底是将要燃起的怒火,离辰逸声音冰冷,深眸骤然紧缩:“静竹,砸了本王的王府,你是在挑衅本王!”
“你也是在挑衅本公主!”静竹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