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冷宫,红唇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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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婉儿,别哭2

怜昭仪惊吓的缩在了锦被里,嗓子已经喊哑了却依然没有人应她,蜡烛在不远处的檀木桌上,她害怕恐惧,趿拉着木蹄鞋朝檀木桌处走去。

终于摩挲到了一盏只有半截的蜡烛,她颤抖的点燃。

微弱的烛光点亮的那一瞬,照亮了她的双眸,摇曳的烛光将她拖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她下意识的朝对面的墙壁上看去,那墙壁上竟然有两条人形的黑影……

夜,阴沉。

风,呼啸。

两条黑影在烛光的摇曳下阴森森的摆动着,好似鬼魅,让人毛骨悚然,一条黑影是怜昭仪的。

那……另一条黑影呢?

静谧的屋子内,只有她一人不是么?

“……谁……?”怜昭仪的声音吓的直颤抖,整个人哆嗦的站在那里,两条腿吓的直打颤,定定的望着白墙上折射出来的另一条黑影。

“是……是谁?”她又问了一遍。

忽地,她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那个黑影朝她缓缓袭来,在她的头顶上来回的晃着,轻轻的晃着,将那股子阴风全部灌入她的骨子里,她全身的毛孔全部张开了,缩着肩膀:“啊——别过来,别过来。”

“小主……小主……”耳畔传来熟悉的阴森森的声音。

怜昭仪的双眸瞪大,定定的望着那黑影:“你是谁?你别装神弄鬼的,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小主,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那个声音凄惨的瘆人:“小主,石井里好冷,好黑啊,奴婢好害怕啊,小主,你过来陪奴婢好不好。”

“滚,滚开,你给我滚开。”怜昭仪陡然想起来她是谁了,她就是那次将她处死的婢女。

她找上来了,她找上来了。

“小主,小主你好残忍啊。”那个让她做噩梦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

怜昭仪惊吓的光着脚丫子满屋子乱跑,可是那个黑影却一直追着她跑,她真的很害怕,做贼心虚的感觉喷涌而上,微弱的烛光忽然灭了,整个屋子漆黑一片。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怜昭仪的安全感降到了负数,朦胧的月光映照在阁窗上,树叶的影子在窗纱上来回飘荡。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啊——你滚啊,你滚。”怜昭仪吓的抱头鼠窜,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地上全是满满的瓷器碎片,她单薄的衣裳完全被碎片扎透,扎到了肌肤上。

她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可是滚的越厉害扎在身上的碎片越多,她双手撑在地上试图起来,可是周围太黑了,整个手心直接铺满了碎片,湿乎乎的鲜血流在了手心上。

黑影继续朝她逼近,凑近她的脸,她惊慌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碎片爬到了脸上,她的脸刺痛,满是鲜血。

“啊——我的脸,我的脸。”怜昭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疯狂的尖叫着,朝门口狂扑过去,疯狂的拍着门:“开门,开门,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快给我宣太医。”

她声嘶力竭的狂叫了一夜,可是却久久得不到回应……

……

翌日清晨。

鸟儿鸣叫,枝条柳绿。

一束束灿烂的光晕笼罩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上,窗纱下投递的阴影如蝴蝶的翅膀格外好看,琉璃殿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脸,金丝笼的鹦鹉叼着笼子:“婉昭仪,婉昭仪。”

用过早膳的念清歌一听这话儿便乐了,这鹦鹉好生聪明,平日只是听着底下的宫人们念念叨叨便把她的名字给记住了。

她心情愉悦,招呼着崔嬷嬷:“崔嬷嬷,去,给那鹦鹉多喂点东西吃。”

“小主的心情好了奴婢们也就跟着好了,小轩子他们正想着在院子里种点花花草草添添新鲜玩意儿呢。”崔嬷嬷满脸的笑容,喂过鹦鹉好跑来陪念清歌说着体己话。

念清歌躺在美人长塌上,手指上缠着一缕红色的丝线玩弄着,她趴在阁窗上看着小轩子撅着身子在那抠土,沛柔在一旁捧着水壶,她浅浅一笑,顿觉得整个琉璃殿温馨极了,等同一家人一般,于是感叹道:“若是永远这么和平,宁静就好了。”

她略有些伤神的模样看在崔嬷嬷严重,她安抚道:“小主别担心,咱们琉璃殿会越来越好的,小主也会越来越好的。”

“但愿吧。”念清歌淡淡地说,而后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崔嬷嬷,听说怜昭仪有了身孕。”

提到这茬儿,崔嬷嬷微微一愣,没想到念清歌这么快就知道了,她也不好掩饰些什么:“恩,不过皇上好像不怎么挂心。”

“怎么会呢。”念清歌有些伤神:“皇上的龙种,他又怎会不喜欢呢,不要听宫中的人胡言乱语,有关子嗣的问题可不要多多讨论才好,以免让人拿了把柄去。”

“是,小主。”崔嬷嬷应着,望着念清歌的小脸儿,心疼的拧了一块儿冰冰的湿毛巾:“小主的脸还是没消肿,奴婢替小主好好敷一敷。”

“岂是那么快能消肿的。”念清歌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只觉得刺痛无比,火辣辣的烫,若不是崔嬷嬷经常用冷帕子为她敷脸,想来她是一刻钟都坚持不了的。

“那个怜昭仪也实在是太猖狂了,不过奴婢听说了一些事情。”崔嬷嬷左右看了看对念清歌说。

“何事?”念清歌问。

崔嬷嬷将帕子折了折换了一面,道:“奴婢听说最近皇上在朝廷中震怒,惩治了张侍郎,听说啊,连同和张侍郎有关系的人不是分配到边疆去了就是砍了脑袋呢。”

“这么严重?”念清歌怔愣一下,忽然想起来什么:“怜昭仪的父亲不就是张侍郎。”

崔嬷嬷点点头:“是呢,听说做了不少让皇上震怒的事情呢,想来那怜昭仪还不知道呢。”

话儿说着,沛柔忽地风风火火的从院子外赶来:“小主,小主。”

“怎的毛毛躁躁的?”念清歌呵斥道:“这幅样子不要让其他宫的人看去。”

“奴婢知错,奴婢也是着急。”沛柔撇撇嘴。

念清歌坐正了身子:“什么事?”

“小主,皇上请小主去一趟菊。花殿。”沛柔喘了口气说道。

……

菊花殿。

若说鬼害怕阳光,那么,怜昭仪当属比鬼还怕阳光。

一扇门打开。

德公公一袭藏蓝色的宫服来到怜昭仪的眼巴前,怜昭仪昨晚疼痛的晕了过去,全身趴在了布满碎片的地上,衣裳早已被刮碎,长长的发丝像女鬼似的散在后面,整张脸上叉着碎碎的碎片,鲜血流在了她的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格外瘆人。

“喂,醒醒。”德公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用脚踢了踢她的身子。

恍惚中。

怜昭仪只觉得格外刺目,缓缓睁开了双眼,德公公的容貌映在她的眼帘,她欣喜不已,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抓德公公的脚,可是手心里疼的钻心,眼睛看过去,她吓的呆了,手心上是凝固的鲜血,细碎的瓷片扎满了手心,一块儿好地方也没有了,她觉得全身刺痛,于是又按耐不住的哭嚎了起来:“啊——啊——好疼,我好疼,我的肚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事吧。”

德公公冷笑了一声,眼底全是嫌弃:“怜昭仪,别嚎了,瞧瞧你现在的鬼样子吧。”

说着,将一个铜镜扔在了她的脚下。

怜昭仪急忙抓起镜子,当看到镜中的自己时,怜昭仪彻彻底底的崩溃了,将镜子摔到了一边:“啊——啊——这不是我,我怎么会成这幅样子,我怎么会成这幅样子,救救我,救救我,快给我宣太医。”

“宣太医?”德公公嗤笑:“做梦!”

怜昭仪气不过,指着德公公的鼻子骂:“你胆敢这样对我,小心我告诉皇上,我肚子里可是怀着皇上的龙种。”

“龙种?”德公公的嘴角一斜,尖细的声音特刺耳:“你也配!”

“你……你这个阉人。”怜昭仪用话语羞辱着德公公:“你算什么东西,你这个没根的东西,小心我让皇上砍了你的狗头。”

说着,她从地上爬起来朝德公公扑过去,德公公嫌弃的皱皱眉,一脚把她狠狠的踢开:“砍了咱家的狗头?那咱家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皇上呢?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啊。”怜昭仪像一个十足的泼妇,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见皇上?”德公公抖了抖肩膀:“也好,让你见皇上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四个字刺激了怜昭仪,她头脑嗡嗡的:“什么叫做最后一面,什么意思,你们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德公公不理她的疯言疯语,招呼着殿外的人:“来人啊,将老虎凳搬上来伺候着怜昭仪。”

老虎凳——后宫慎刑司中的残酷刑具之一。

通过双膝和膝盖关节施压让人体产生无法忍受的疼痛。

殿外,几个小太监将老虎凳搬到了菊花殿的正中央,得到德公公眼色的小太监们将怜昭仪从满地的碎片中拖了出来,这样一来,那碎片的疼痛感更甚,怜昭仪龇牙咧嘴的嚎叫着,一人拉着胳膊和大腿将她卡在了老虎凳上。

“来吧,怜昭仪,咱家让你尝尝这老虎凳的滋味儿,怜昭仪其实也是够有福气的了,这老虎凳通常该去慎刑司才能体验到那绝妙的滋味儿的,你瞧瞧,咱家多知道孝顺怜昭仪,亲自给搬过来了。”德公公吹了吹袖袍上的浮沉,尖细的声音切入怜淼的耳膜,而后朝几个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傻愣着干什么,还不伺候上怜昭仪。”

说着,将老虎凳前后一夹。

只听‘嘎嘣’一声,怜昭仪双腿的膝盖骨被狠狠的夹了一下,似是碎了一般、

“啊——”怜昭仪痛的直叫唤,额头上冷汗涔涔的出,布满碎片的血肉模糊的脸早已狰狞的吓人。

德公公痛快的看着这一幕,这个怜昭仪在‘得宠’的时候没少给他白眼,没少使唤自己,今儿个,终于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