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枕上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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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四大限

虚无的世界是怎样的?一个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的人正攀行在万米阶梯之上,听不到外界传来的呼唤,也无法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那个人就是我。此刻就如置身在虚无之中。

低首面佛,我已经走过了万米阶梯来到了灭罪三层的中断,此刻迎接我的是第三限:心猿意马。不是很理解这第三限的意思,第二限的时候耳朵仿佛被千剑穿万针刺,那剧烈的痛苦曾让我一度想要放弃,但我也熬过来了。我本以为经历了那痛苦的折磨,后面的路途我应该可以承受。

但我还是小看了求佛之路的艰难,最折磨人的不是身体上的痛苦而是心里的空虚。我的心仿佛被封住了,看不到其他的东西,眼前只有这一条没有尽头的阶梯,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的目的,但是除此之外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看不到李昊,看不到黎千羽兄妹也看不到魔佛浊世,这条没有尽头的阶梯占据了我的一切,没有悲喜没有痛苦,日复一日甚至感觉不到疲累。

走完这一条阶梯就是我的全部,当生命被某一件无法完成事情占据没有了其他的想法之后,你发现死其实是一种最大的幸福。我看不到希望,我甚至确定自己走不完这一条阶梯,即使我不会疲累感觉不到饥渴,精力充沛的比之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都要旺盛。

就像是手表上的三根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行走。停不了,也不能停。

……

“灵汐怎么了?”李昊看着阶梯上的郭灵汐,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灵汐怎么不走了?停在那里就不动了。”

李昊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相隔很远,但是在魔佛的帮助下,他们还是能看清此刻我的状态。从之前我捂着双耳痛苦的表情,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以至于双耳流出鲜血,在某一即阶梯上疯狂的用头撞着地面,牙龈咬的出血狼狈不堪。到此刻面无表情站着,李昊觉得自己此刻真是一个废物。眼看朋友受苦自己却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只能在朋友经历磨难之际当个看客,这种折磨让他差点发疯。

“郭施主此刻身处一万三千米,那里是第三限幻境心猿意马。”魔佛盘坐在地上似乎在打坐,口中淡淡说道:“此刻郭施主心已失,唯一的念头就是走上阶梯。现在郭施主心中的画面便是在攀行阶梯,当郭施主心中产生厌恶的时候也就是郭施主失败的时候,因为郭施主遗弃了自己的心。”

“那她现在的情况岂不是很不妙?”黎千兮意外的问道,同时一向淡然的脸上划过一丝担忧。不知道实在担忧郭灵汐还是担忧己方的计划。

“尊上当初是如何过的这第三限?”黎千羽弹了弹烟灰问道。

魔佛顿了顿,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感叹,“小僧在心境中待了三年方才走出心猿意马幻境。”

“三年!”李昊急速道:“那怎么行?玥琪只能再坚持两个月不到,如果三年那还玩个锤子!”

魔佛淡然道:“幻境中的三年不过是现实的一秒而已,什么时候郭施主能够走出幻境坚定本心方能在此上路。正本心,定法眼、舍妄言、弃秽便是前四限幻境的真正目的,而后面的五大限幻境则是让郭施主脱胎换骨,成就佛之道。度过九大限郭施主便有成为尊者的体质。唉,佛之道屹立百年,可惜数万佛塔弟子却没有一人敢于一试。”

李昊想了想,突然跪在魔佛面前轻声道:“尊上可有什么办法帮助灵汐?”

魔佛睁开双眼,看着李昊轻笑道:“李施主有心了,但求佛之路无外物可助,否则小僧也不会坐在此地了。”

面露颓丧,李昊只得抬眼望着佛塔上那狼狈的身影,心中暗自祈祷。

……

心中越来越觉得遥遥无期,这条路太长了没有任何的希望。我是不是该放弃?不可能完成的,我只是个普通人。

突然觉得好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离去。我还有什么?还剩下什么?

“妈妈。”

殷切的呼唤声骤然响起,我猛然一怔前行的脚步停滞。谁?是谁在叫我?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妈妈。”

这,这是我的孩子。对了,是我的孩子,我还有孩子。我走上阶梯不就是为了能让孩子摆脱鬼身嘛,还有玥琪。对,我还有他们,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停下,我还要救我的孩子我的丈夫,不能停下!

明明已经走了许久,此刻在此上路确实截然不同的心情。我仿佛停留了许久,脚下的路是这么的陌生,但是孩子的声音却是这样清晰。“孩子,刚才是你在叫我吗?”我试探着问道,心中很期待。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孩子的声音了。

“妈妈,不要放弃。我一直在,我会陪着你。”

是孩子的声音,他在陪着我。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让人感觉到一阵心安。不能停步。已经过了两大限,怎么能在此刻放弃为了孩子和玥琪?我一定会成功的!

……

“郭施主,已正本心。”魔佛淡然笑道。

李昊皱眉道:“这第三限算是过了吧?那么接下了有眼无珠又是什么?”

魔佛笑而不语只是抬起头看着开始攀登佛路的我——郭灵汐。

……

孩子出现之后,我的心情顿时好上不少,望了一眼头顶的阶梯,信心百倍。每当有些劳累的时候,孩子的声音就会出现鼓励我,让我不要放弃。一级,两级,脚下的步伐轻快无比,即使感觉不到外面的事情,但是和孩子在心里的交流也让我满足了。听不见外物的声音,说不出话也让我能专心的攀登佛路。

正当我感觉一身轻松的时候,眼前骤然陷入一片黑暗。佛塔,阶梯什么都看不见了,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妈妈小心。”孩子有些惊慌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不能退后,我意思中想着,用手撑住地面。脑海中想着这是怎么回事,“语焉不详,充耳不闻、心猿意马之后是有眼无珠。”

我皱了皱眉,低声骂了一句。这佛塔真是够折磨人,连视线也给弄消失了,我心里轻声呼唤道:“孩子,你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吗?妈妈现在看不见了。”

孩子的声音有些惊恐,“我,我能看到。这个地方好可怕。妈妈您怎么了?”

“没,没事。孩子不要怕啊。”我摸索着爬了起来说道:“那你为妈妈指路,不要怕啊只要能走完,孩子你就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正常人?”孩子问到:“妈妈,我现在不是正常人吗?还有为什么我现在出不来了,我好想看看你啊。”

孩子的话让我不由得心中一痛,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普通人一样,但其实他是个鬼子。这样更加鉴定了我要见到佛子的心,我勉强笑道:“孩子,没事的。为妈妈指路走完了这条路,你就能出来了和妈妈见面了。”

“好啊,我帮妈妈指路。”

孩子天真的声音带着喜悦,我现在眼中全是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着孩子的话慢慢抬脚,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向上走着。摔倒的次数已经数不清,能感觉到膝盖已经磨破,不过这点痛楚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充耳不闻和语焉不详两大限幻境,已经将我的痛觉磨练的无比坚韧。

在孩子的指导下,我一步步攀登上阶梯,不过实在不适应这黑暗,好几次都是用爬过去的。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移动,虽然很幸苦,不过至少还有孩子陪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周围气氛一变,在灭罪三层时是一种压抑,森冷围绕着我,即使有修罗镇压,但是在佛路阶梯上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慑人的氛围。孩子的声音骤然隐去,不管我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

但是此刻的气氛,变得庄严宏大,令人的内心畏惧七分敬重三分。

突然眼前开始出现光明,一个人影站在我的面前。银发负剑宝相庄严,是修罗!

修罗看着我轻轻开口道:“灭罪三层只有一步就能完成,郭施主接下来的囚刑三层危难重重,并且有身陨的危险,你可还要前行?”

我惊讶的发现,我已经能听见了,看样子我应该过了四大限幻境。行了一个礼,接下来的五大限我很清楚。断足、分筋、剥皮、拆骨和重塑,光听名字恐怖程度就在前四限之上。不过已经到了这,也没有什么不能承受的了,我只需要成功就行。

“我考虑好了,我会继续前进。”

修罗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走过他的身前踏上了灭罪三层的最后一级阶梯。第五限断足,就在前方。身旁的佛塔也已经变成了红色。灭罪三层是黑色,代表着镇压毁灭,而囚刑三层便是红色代表着无上的权力。

轻上囚刑第一级阶梯,瞬间脚部传来最猛烈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