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许世友兵团征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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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坦克在鲁南成了废铁

9纵又出现在胶东这片深情的土地上。

1947年仲夏,许世友、谭震林作为内线兵团的指挥官,他们分别率部进入胶东,准备在莱阳地区与敌人展开大规模角逐。

这个兵团的许多同志都是喝胶东的水长大的,如今他们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内心充满激情。此时从山东的局势来看,仍是处于敌强我弱的状态。

队伍一进入胶东就碰上了罕见的阴雨天气,人们在泥泞的小道上走着,脸上冒汗,身上淋雨。经过几个月的阻击战,广大指战员也感到疲倦了。

更加艰苦的战役正等待着他们。

许世友与谭震林会师之后,他对谭震林说:"眼下没有什么大仗可打,我们是不是集中时间休整一下?"

谭震林很激动,他说:"想到一起去了啊!自从我们离开胶东后,国民党反动派在这里无恶不作,人民群众深受灾难,这是一笔血泪账,我打算在全兵团开展形势教育和阶级教育,激励他们奋勇杀敌,进一步树立保卫胶东光荣的责任感,提高争取最后胜利的信心。"

许世友点头:"这个想法很好嘛,我主力尽量避免过早的与敌人决战,争取时间休整,待时机成熟时打歼灭战,这是中央军委的指示。"

当时胶东的父老乡亲的确是盼望他们早日回来的。

国民党正规军和地主武装组织起来的还乡团对老区群众恨之入骨,他们像一群恶魔一样扑向人民,所到之处,一片血海、一片废墟。

还乡团的手段是极其残酷的,凡是家里有人参加解放军的或曾支过前的,都是他们迫害的主要对象。刀铡、水淹、火烧、断肢、活埋、挖心、掏肝等各种酷刑全用遍了。

内线兵团回来后,有一位老党员,泪流满面,拉着谭震林政委的手,申诉敌人的罪行。他说:

"敌人什么坏事都能干出来呀!真是作孽,他们活埋人时把头露在外面,然后用铁掀去铲,说这是平均地权。有一次他们在张家庄杀人,凡是革命群众一个不留,井里填满了,水塘也被染得腥红,不少村成了无人村。在森泉,全家被害的就有70多户,在小朱洞村30户人,除3户地主外,其余27户全被杀绝了......"

老汉硬咽着说不下去了。许世友将手往桌面上一拍,鼓着眼睛说:"天理不容,岂能让这帮王八蛋横行下去!老同志,你放心,我们打回来就是保卫胶东乡亲的,这笔血泪账迟早要清算。"

内线兵团开始休整。

谭震林政委是一位很善于做政治思想工作的将领。

时值9月,艳阳高照。近万人集合在一个开阔的打麦场上,听他的报告。他回顾了这个兵团各个纵队的光荣历史,讲当前敌人态势,讲国民党军队对胶东人民的残害。人们听了深受鼓舞,都从内心深处喊出了:

"保家保田,打垮敌人进攻!"

"保卫胶东父老乡亲!"

谭震林望着人群笑了。他挥动手臂问:"你们愿不愿意当无产阶级的先锋战士?"

人群中高呼:"愿意当!"

"好!希望大家都能这样办,我们还要结合土改,进行整党,同时用诉苦和三查三整方式进行新式的整军运动。"

谭震林做政治工作在华野是很有名的。来内线兵团与许世友做搭档之前他是华野的副政委,当时部队的政治工作主要是由他来做的。

陈毅曾很风趣地对人们说:"粟、谭二人是我的左右手嘛!在作战上我靠的是粟裕,在政治工作上我靠的是谭震林。"

当然谭震林也懂军事,不但懂,而且还很有指挥艺术。内战爆发的头一年,在鲁南战役中,谭震林和傅秋涛指挥一个纵队在峰县、枣庄一带与陶勇、叶飞配合歼灭了敌人几个主力师。

敌51师中将师长周毓英和26师中将师长马励武在枣庄被俘。

这两个被俘中将来到野司指挥部望着陈毅、粟裕、谭震林五位身着破棉衣的解放军高级将领,惊讶地说:

"没有想到,你们真是用兵如神,出奇制胜啊!"

粟裕给他们两人点上烟,笑着说:"自从我们接管了26师、51师,我总有一点遗产啊!"

马劢武茫然地问:"粟副司令讲此话是何意?"

粟裕望了一眼陈毅,说:"你们这两个将军我们未曾谋面,这下子总算归队了嘛!"

"当初我率本师快速东进,可谓声势浩大,没有想到枣庄一战却四面楚歌,这真是天意啊!"马励武摇头说。

"你们这个26师名气是很大的啊!"陈毅将手叉在腰里说,"快速部队,抗战时在缅甸打出了威风,可是一到鲁南,坦克就成了一堆废铁。"

谭震林接着说:"我们的陈司令运筹帷幄,还是一个大诗人哩,鲁南大捷,有诗为证:快速部队今已矣,二十六师汝何为。徐州薛岳掩面哭,南京蒋贼应泪重。"

"你这个谭老板啊!"陈毅笑着说,"我的几句歪诗被你背下来了啊!"

马励武回头望着戴眼镜的谭震林,忙问:"谭长官是哪里人土?"

谭震林说:"湖南人。"

"哎呀!久仰大名,你就是当年跟随毛泽东上井冈山的谭政委。"

"是的。"

"我这次是败在你的手里了。"

"话不能这样说嘛,这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谁让你跟着蒋介石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