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7月。
我华野部队已相继出山东在外线围歼敌人,可是蒋介石仍然大规模向山东进兵,企图占据山东,一举歼灭留在鲁南的解放军几个纵队。
将战争引向国民党统治区,也就是说将主战场由山东引向中原,实行战略大反攻,这是中央军委的英明决策。
1个月之后,粟裕又接到了中央军委的指示,要求他亲自去鲁西南统一指挥作战,积极策应刘邓大军。
粟裕找陈毅商量。
确切地说,分兵带来了许多实际困难,几个外线纵队虽然按计划行动了,但战果并不辉煌,作为正、副司令,陈、粟二人的心情也不好,深感肩上的担子很重。
陈毅回到指挥部说:"中央军委的指示是要执行的,调你直接到一线去指挥那5个纵队,内线怎么办?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没有一丝风。
陈毅的银盘大脸上汗珠如豆,可是嘴边的烟斗并没有停止冒烟。警卫员送来几个青皮苹果,粟裕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笑着说:"这苹果有点酸,但能开胃,陈军长可多吃几个嘛。"
"我是怕酸的人,对此物只能近而远之了。"陈毅放下烟斗,拿起一个半边发红,半边发绿的小苹果说,"还是请年轻同志多吃,他们牙口好哇!"
粟裕笑了。
陈毅放下苹果,讲:"回过头来看,7月上旬我们打得还是比较顺手的,陈士渠和唐亮率领的那3个纵队在泰安打得很好嘛,已与刘邓大军联系上了。"
粟裕说:"是的,这3个纵队是我们在外线出击的主力。"
陈毅点上烟,接着讲:"统观全局,我们分兵是对的,不到1个月时间,向鲁西挺进的两个纵队攻占了费县、峰县、枣庄。另3个纵队先后攻占了津浦路上的大汶口至万德等地,对敌后的兖州、徐州造成了威胁。据悉敌人已有3个师分头西援了,这对我们也有利啊!"
"是的,"粟裕很专注地说,"因为天气情况,对我也造成了许多影响。有几个仗没有打好,我是有责任的。"
"我是司令员嘛,责任也有我一份。现在敌人留在鲁中地区还有多少兵力?"
"据最近情报,大约仍有4个整编师。"
"按理说敌人并不多嘛,为什么我们进展缓慢呢?"
"过去我们老在根据地活动,现在情况变了,5个纵队离开山东,长期在雨中行军作战,战士们的体力消耗很大,非战斗减员较多。我们的补给也有许多困难。"
"看样子这些问题当初我们并没有料到哟!"
"我是设想过,但没有那么严重。"
"现在1纵、4纵的伤亡情况有没有准确数字?"
"有,这两个纵队各伤亡了5000多人,非战斗减员也各有5000多。"
"这个数字不小啊!其余纵队呢?"
"大概都差不多。7纵、9纵许多师只剩下一两个团的实力了。"
"要总结教训,部队思想不能乱。"
"谭震林同志已经下去做工作了。"
"可以。老谭25岁就跟主席上了井冈山,他不仅能打仗,也善于团结人,善于做政治思想工作。"
"中央军委有指示,要在作战间隙,利用土改和整党在官兵中开展一个新式的整军运动。"
"要得,这个主张很好嘛,要发动大家诉苦,要激发他们的革命热情。"
"不很快消除消极影响,我们就不能打胜仗。现在部队中什么牢骚、议论都有。"
"我也听到了,有人说我们反攻是被敌人逼迫的,也有人说什么"反攻反攻丢了山东",这是认识问题嘛,缺乏作战信心怎么行?这样不行啊!"
他们两人正在交谈,突然雷声大震,接着一股大风吹来,天上阴云越来越低沉......
警卫员点上了小灯。
陈毅望着粟裕问:"军委要求你到外线去指挥作战,你有什么想法?"
粟裕很坚定地说:"坚决服从军委命令。"
"我是说我们走了,留在山东境内的兵力怎么部署,由何人指挥?"
"我们一走,留下来的同志肩上的担子也不轻啊!我建议可留2纵、7纵、9纵在内线继续牵制敌人,成立1个内线兵团,也可叫东线兵团。"
"很好,留3个纵队可以,我们迟早还会打回来的。可将13纵也留下来嘛。"
"我同意,建议由许世友和谭震林二人统一指挥这个兵团。"
"许、谭二人配合是对的,许世友能打硬仗,谭震林善于做思想工作嘛,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副担子交给他们二人,中央军委才放心。"
"那我就将这个建议上报中央军委了。"
"快报,要快,要以我们野司集体的名义报,不能光签我陈毅一人的名字。"
当天晚上粟裕就草拟电文内容,以华野前委的名义上报中央军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