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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飞逝,就如同想长大不受约束的孩童转眼间便长大成了想回到童年的成人一般,心念的变化随着时间波动却不像时间那般难以捉摸。

京陵城中一夜降雪,积压着的雪花压弯了枝丫,压白了马路。在这些积雪下有些落院里雪景美的出奇,院主拉上三五好友,坐于庭院之中,火炉炭烤,棉衣锦絮拥簇,哈一口冷气,饮一壶暖酒,与至交共赏雪景。

与京陵城中冬日里相比,不远处高大的城墙外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大雪堆积,目光所望之处皆为白土,行人走过的痕迹会很快被新落下的白雪覆盖,后来人分不清哪里是道路哪里又是沟壑。

苍茫夜色下有那么两道一大一小佝偻着身子,顶着风雪刺骨缓慢前进。

“娘,我看到了,前面就是金陵!”

一层薄薄还破洞的衣裳下露出了一个少年渴望的眼神,借着雪地反光的月色,远远的能看到金陵城那庞大威武的样子,像一尊庞然巨兽蛰伏在地上,散发着惊人惊叹得气息。

“是啊,那就是金陵…”

同与少年相拥的母亲半个身子曝露在雪中,用另外一只手将儿子紧紧保护好,与少年眼中的期待不同,这位母亲眼里露出了一抹心酸无奈。

一段路不知走了多久,母子两终于走到了城门处,威严的金陵城门同样如此,然而望着那扇紧紧关闭着阻隔风雪的城门少年有些不安了。

“娘,为什么这城门是关着的。”

“咳,咳,因为金陵城晚上宵禁,所以城门自然不开。”

回答少年话的并不是其母亲,顺着声音母子望去,在那城门一脚的阴影处有个人头探了出来,看了眼两人是母子两后,那人才继续开口说道。

“找个地方扛过这暴雪吧,等到天亮了,这城门才会打开的。”

“谢谢指点。”

女子微微朝说话之人躬身行礼,虽然因为半边身体的僵硬根本蹲不下去,那人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叹息了一口气,摆摆手终究不愿再多说什么。

母子两人顺着城墙根走了一段,发现有很多人都依靠在墙边瑟瑟发抖,身上盖着衣服被褥甚至杂草抵挡风雪,见到这种情况母子两人也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墙角处坐了下来,身上唯一猛遮风挡雪的衣服并不能将母子两人全部盖住,没过一会少年便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

“杭儿,是不是很冷?”

“没事的,娘,你也盖着点衣服。”

“到娘怀里来。坚持住,只要等到天明,我们就能进金陵城了。”

“对,我要坚持住,都说金陵城里遍地都是好吃好玩的,等天亮了我一定要进去玩个够。”

“恩,玩个够………”

母亲打开自己的衣裳,将少年拥入最温暖的怀抱里,轻轻拍打抚摸着背部,呜嚎的寒风中少年竟然沉沉得睡去,并且还做了梦。梦里得金陵城是那般美好幸福的地方,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在这里生活了下去。

不知何时那温柔拍打的手停在了空中,柔弱并且逐渐暗淡的目光怀揣着一丝希望与一丝不舍。

……………………………

天色渐明,早起赶街的菜农也比夏秋两季少了不少,城门在等待的人缩着脖子哈着气小声抱怨着今天的城门比往日还有迟一些。

噶吱吱!

巨大的木头挪动的动静响起,所有的菜农神色一震,连忙背起了自己的菜筐,盯着城门慢慢放下,争取第一个冲进城中,能抢的一个好的位置卖菜。

同样的动静也吵醒了墙边的一些人,他们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破旧不堪的衣裳与凌乱的头发说明了他们难民得身份,见到城门大开,这些难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朝着城门走去。

城门的打开代表着金陵城一天的开始,哪怕是冬季雪天,这个城里也不乏来来往往的人流,清晨的街道上依旧热闹的很,不时还有孩童奔跑追逐,拿着雪球互相打闹的场面。

在这人流群里,一名白须却脚步轻快的老者以及一名睡眼朦胧的青年略微有些引人瞩目,与来来回回却大体都往内城方向去的人流量不同,这一老一青显然朝着出城的方向走着。

走了没两步这青年张大了嘴实在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前面的老者听见动静回过头,见到其模样斥责道。

“瞧瞧你那个样子,出门在外没有一点该有的样子,所谓一天之计在于晨,这个道理你懂还是不懂?”

被斥责的青年抹了一把因为哈欠而留下的泪水,寒风凛冽的吹过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脖子和双手都往衣服里缩了缩。

“晏大夫,我说这大清早的为何要往城外头去啊,昨天才过那么大的雪,城外的路好走么?

再者说了,这么冷的天,咱也没必要走路不是,坐个马车舒舒服服多好呢。”

这位老者正是晏大夫,而这被斥责的青年则是一直待在晏大夫那里努力学习医术,完成主线任务二的王超。

在王超被刺后住入到晏大夫的屋子中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从那时候的刚入冬到如今得大雪降临即将过年这段时间里王超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看着医术同晏大夫学习药理,虽说晏大夫始终未曾答应收王超做弟子,但王超自己通过看书却也真正明白了不少东西,不可谓没有收获。

而在这之外,琅琊榜的故事还在继续,在没有王超的干预下一切正常发生,霓凰郡主的比武招亲,百里奇败给三稚子,包括梅长苏这位麒麟择主萧景琰这种大事,都是在这一时间完成的。

虽然王超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身处小院的他却能感觉到这京陵城里的风起云涌,平静的潭水下又是怎样的暗流涌动,置身于其中的王超不免有些激动,激动能身处其中,同时又激动于再次重温琅琊榜的那段跌宕起伏激动人心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