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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香囊门”风波:唱戏的十二官

因“香囊门”风波,最后被撵出大观园的,是那些唱戏的“小妖精”。

当初贾家大小姐衣锦还乡省亲,贾蔷奉命“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

在姑苏采买的女孩子,一共十二个,不但会唱戏,而且还会吹拉弹拨乐器,在贾家大小姐省亲演出时,“一个个歌有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态,虽有妆演的形容,却做尽悲欢的情状。”

那些女孩子,按照当时习俗,戏曲“明星”的艺名一般都叫“某官”,她们分别为:文官、芳官、藕官、蕊官、药官、玉官、宝官、龄官、茄官、艾官、豆官、葵官。统称“十二官”。

古时候,艺人的地位极底,“优娼皂卒”,属于下流职业,极受鄙视。“优”,便是戏子。不像现在,做艺人的,风光无限,受着许多粉丝追捧,就是二三流歌手,张张嘴巴,动动嘴皮,就能出入有小车,喝香喝辣,成为人人羡慕的“率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

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那十二个女孩子,属于贾氏公司的私人小戏班的戏曲演员,是淤泥中的草芥,主人屋里的猫儿狗儿,笼子里养的雀儿,连身份地位低下的赵姨娘也看不起她们,骂:“我家里下三等奴才也比你高贵些。”

后来发生国丧,则当朝老太妃薨,家中按礼仪要禁止娱乐活动。所以,戏班自行解散。但是多数美媚们不愿离开贾府,因为回去还是要被家人卖掉,或者本身已经无家可归,还不如留在贾氏公司里当丫鬟,倒落得衣食无忧。

这些“文艺工作者”,戏曲“明星”中,个性最鲜明,最出彩的,莫过于芳官。

芳官脾气倔强,她的干娘克扣她的月钱,还用剩水给她洗头,芳官不服气,便和干娘顶撞起来,后来干娘勾结赵姨娘等人害她。

她给赵姨娘骂:“这屋里连三日两日进来的唱戏的小粉头们,都三般两样掂人分两放小菜碟儿了。若是别一个,我还不恼,若叫这些小娼妇捉弄了,还成了什么了?”

伶牙俐齿的芳官针锋相,顶撞着:“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罢咧!这是何苦来呢!”

结果赵姨娘恼羞成怒,冲了上前,狠狠地给她几个耳刮子。

芳官便撒泼起来,哭闹着,满院子打滚,以死相胁。藕官、蕊官、葵官、豆官听见后便一齐来帮芳官,五个小戏子,同气同声,一齐围攻赵姨娘。豆官先便一头,几乎不曾将赵姨娘撞了一跌。那三个也便拥上来,放声大哭,手撕头撞,把个赵姨娘裹住。

赵姨娘狼狈不堪,没了主意,只好乱骂。

蕊官,藕官两个一边一个,抱住左右手,葵官,豆官前后头顶住。

而芳官呢,则直挺挺躺在地上,哭得死过去。

人家赵姨娘,可是贾氏公司最高领导人贾母,最宠爱的儿子贾政老爷的小老婆哪,也是贾宝玉先生的小妈,贾家三小姐贾探春的亲妈。

“香囊门”事件后,皆因王夫人同志要赶尽杀绝,一句话:“唱戏的女孩子,自然是狐狸精了。”并下令,分到各处那些唱戏的“狐狸精”们,一律不许留在园内。

“红楼十二官”,终于如柳絮随风飘荡;如飞花逐水流:菂官早就死了;龄官,宝官,玉官不愿留下,出去了;芳官不甘心被干娘买卖,寻死觅活的,尔后,“从此芳官跟了水月庵的智通,蕊官藕官二人跟了地藏庵的圆心,各自出家去了。”

其他几个“官”,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