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明从记事起就已经是李老狗的徒弟了,听李老狗说,李清明尚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之时,被李老狗捡回了家。
“嗝!清明呀!你……你知道你为什么叫清明吗?”
李老狗倚在破茅草屋门前,打了个酒嗝,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远处赤着上身,正在打坐的李清明睁开眼瞥了一眼李老狗,只见李老狗怀中抱着酒葫芦,满面红光,嘴里还在不停的哼唧着什么。
李清明没有理睬他,这个问题李老狗问了他无数遍,还能为什么,就是清明节那天捡到的他呗!
李老狗似乎又喝多了,由开始倚在门口的姿势,改为四仰八叉的躺在门口的姿势。
安静了一会,李老狗嘴里又开始嘟囔
。
“好想要……想要……想要嘛
!”
李清明不想懂这老东西的恶趣味,他跟李老狗在这山村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李老狗早就臭名远扬,声名狼藉。
对于李老狗经常偷挖村民埋在地下的女儿红,偷看寡妇洗澡的事迹李清明早已见怪不怪。
李老狗的名字就是这么在村里开始传开的,也没人知道他真名叫啥,起初他在村里犯了事,还有村民抄着榔头锄头来算账的。
山中有恶匪,几十个拿着刀的硬是近不了李老狗一丈以内,村民们传开,怕了,倒是都忍了他干的龌龊事,村子几十年也风平浪静,不过李老狗的名头倒是传开了,蟊贼不来村里寻晦气,村民也不敢触李老狗霉头。
李清明就在李老狗
的各种顺手牵羊下长大,后来李清明大了,村民对他倒还和气,吃穿都紧着他,听说他是李老狗捡回来的孤儿,更是怜爱的不得了,李清明对村民们也是万分亲切。
李清明七岁时就被李老狗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训练,十几年过去李老狗满意了,现在不用每天练剑招,只需在门口的大青石上打坐三个时辰就行了。
对于李老狗的过往,从未对李清明有过只言片语,相对于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李老狗更像是在逃避,李清明能独立生活之后,李老狗不是喝的烂醉如泥,就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挂着的漆黑长剑。
那把剑通体漆黑,最诡异的是它的长度,与李清明身高不相上下,李清明时常在想这样的一把剑,如何才可以把它耍的行云流水。
李老狗清醒时盯着剑总会出现魔怔,嘴里一直念着一个叫“兰若”的名字,李清明猜想,那多半是未曾蒙面的师娘的名字,可是令李老狗如此牵肠挂肚的人却不在他身边。
这也让李清明明白了,小时候李老狗总是不让李清明叫他爹,这多半也是和那名叫兰若的师娘有关,李清明懒得去想,甚至觉得李老狗邋遢的模样和痴情扯不上边。
李清明吐出一口浊气,从大青石上跳了下来,扯过树上的衣物穿上,将李老狗一把抱起扔进了破茅屋的床上,李清明看着床上挠着肚子,不停咂着嘴的李老狗一脸无奈。
李清明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身形一展转眼就出现在了百丈之外,几个腾转挪移便下了山去。
李清明刚走,原本应该不省人事的李老狗突然睁开了眼,眼中露出从未有过的清明。
“是时候了!”
李老狗盯着墙上的长剑,像是在对剑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起身从床下摸出一个箱子,摸了摸箱子的四个角,接着便传出机扩运转的声音。
箱子四面打开,里面躺着一件做工绝妙的黑云纹氅衣,李老狗细细端详着,轻轻的抚摸着。
良久,李老狗将氅衣放在桌上,将长剑取下立在桌旁。
“二十年前我合纵输了,赢了天下,却输了兰若,时雨呀时雨!以后呀,跟着那小子,把我们合纵输了的赢回来!”
李老狗叹了口气,终于像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