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大骂,手心被赛进一个凉凉的镯子,不由换了笑,耐心解释道:“那是莲妃曾住的宫殿。”
“曾经?莲妃过世了么?”
“臭丫头,乱问什么。”公公不由变了脸色,急急得催促道:“快走,快走。”
蝶舞心中疑团渐起,走了一阵,突然“哎哟”一声,弯下腰紧紧抱住手中的坛子,秀眉紧皱,一脸痛苦模样。
“又怎么了?”那公公回了身,脸拉得老长。
“公公……”蝶舞红着脸轻轻瞟了他一眼,咬着唇,满脸羞涩。
“你……你……若是误了娘娘喝茶的时辰,咱家脑袋都得掉,你还不快点……”
“公公……”蝶舞又从腕上掳下一只镯子递到他手中:“奴婢实在是走不了拉,麻烦公公稍等片刻。”这可是昨晚那个歌姬偷偷塞给她的,还没来得及扔呢。
“那”那公公迟疑的向前方看了看。
摸了摸身上还有一些银两,蝶舞一并塞到他手里:“公公行个方便吧。”
“快去快去……”那公公一脸不情愿的接过银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谢谢公公啦。”蝶舞对他甜甜一笑,把坛子塞到他手里就像一旁的假山后面走去。
蝶舞在假山后面等了一会才偷偷的趁那公公不注意溜回去,躲过路上巡逻的大内侍卫,才来到那莲妃的府邸。
那门上的红漆斑驳的涂在门上,上面的锁松松的大在上面,轻轻一推,那门便开了,掩上门,才发现里面荒芜一片,丛生的草高过膝盖。浓黑的草丛暗处时不时发出“悉嗦”声,让人联想到某种爬行动物吐着红红的信子,盘旋爬过。
蝶舞猛然打了个哆嗦,看了看黑漆漆的草丛,银牙一咬,拨草而入。
闭上眼睛,原来那似曾相识的味道变得清晰,蝶舞挪动脚步随着空中若有若无的香味提着裙角跟上去。
走了一会,香味渐浓,睁开眼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眼前小径徜徉,旁边红梅峭立,哪有方才那般荒凉的样子。
越往前走,蝶舞的心情却愈加紧张起来,蹑手蹑脚的顺着下小路往前走,过了拐角眼前却是豁然开朗,也让眼前的景色惊了眼。
眼前是一大片白色与绿色的海洋,白白的花瓣仿佛起舞的蝴蝶翩然起飞,中间吐出的淡黄色花蕊轻轻摆动,仿佛随蝶起舞的仙子。
花间,一个紫衣男子醉卧石桌上,黑发如瀑,直直的顺着趴着的肩上滑落,修长有力的背影怦然心动,白玉般酒壶被他握在修长的手中,晶莹的酒液顺着酒壶滴滴落下,落在周围松散的白雪上。
蝶舞吃惊的捂住唇,只怕惊醒了这突如其来的美丽的画面。
不期然的,那时桌上的紫色身影却直起了身子,在蝶舞吃惊的眼眸中缓缓回头。
只一眼,就觉过了千年,一时间,万物在那时定格。
眼前的男子如雪的肌肤衬着淡淡朱唇,眼眸中醉意朦胧,嘴角含笑,乌发轻扬。紫衣长泻,修饰着他修长硬朗的身材,手中玉壶轻勾,眼波流转,惊鸿翩翩。
一时间仿佛回到初见他的那个夜晚,那样的潇洒飞扬,仿佛天外飞仙般踏着月光来到她面前。
两个身影和二为一,意识到到终于找到那人,蝶舞不由惊呼出声:“你……”
那男子似乎未曾想到有人闯进来,也是微微怔住。
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阵骚动,蝶舞禁不住回头去看,再回过头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空空的石桌冷冷清清的立在微微飘动的花间,清冷一片。
外面隐隐传来声声“念寒”的呼唤声,尖的细的,粗的哑的,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几乎要将这唯一的清静之地掀翻。
那声音越来越近,蝶舞急急得顺着原路回去,猫着腰来到茂密的草丛时,蝶舞看到斑驳的朱门外面,穿着一身月白锦缎衫子的雪清寒黑着脸负手而立,细细的门缝映出他黝黑的眉目和好看的侧面。
外面的人久久不肯离开,雪清寒抿着唇满脸怒气,只要他一转头就可以看到蹲在草丛中的白色身影。
蝶舞看了看四周,整个面前都是荒芜的枯草,身旁微微作响,她恨不得马上就跑出去。
这时,“噌”的一声,枯草微动,不远处一个雪白的红眼兔子一闪而过,钻入重重草丛,不见了踪影。
蝶舞打定了主意,将自己的发丝撤乱,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啊”的惊呼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划破天际,白色的身影猛然倒地……
熟悉的女子声音传到耳膜,雪清寒顺着声源望去,一个白色的身影隐在枯黄的草丛中,纤细的肩膀轻轻颤抖。
他想也没想就一脚踹开朱门,“哐当”一声,雪清寒率着众人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
“谁让你到处乱跑的!”雪清寒黑着脸上来就是一顿斥责。
脚腕剧烈的疼痛感传来,蝶舞皱着眉苦笑自己演得太过逼真,不知不觉眼角疼得流出泪来,抬头就撞上了雪清寒怒气冲冲的黝黑双眸。
雪清寒却在一时滞住,眼前的她,眉头微皱,眼中泪光点点,晶莹的泪水滞在眼底将湖水般的双眸趁的清澈剔透,朱红的唇被雪白的贝齿咬着,留下淡淡的齿痕,她的表情仿佛春天下起的毛毛细雨,幽怨而委屈。
脸色却不知不觉地缓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