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微信内容,我足足愣神了至少五秒钟。
反应过来后,我赶紧拨打吴宇辉的电话,没想到对方手机已经关机。
“不好意思,小吴同志,我得出去趟,咱们改天再聊啊!”说完也不等他回话,趿拉着鞋便跑了出去。
站里的旧桑塔纳车钥匙就挂着办公室的门后面,这辆车算是值班车,也算是我们的隐形福利。
出了站才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不过大晚上乡村路上也没行人,我开车沿着黄河大堤二十来分钟就来到了河王村路口,之前我还注意过,村口的大桥距离路口约有一里路,为了不惹麻烦,我把车停到路边的一块空地上,熄了火步行走向大桥。
我边走边注意周围的动静,无奈手机的照明功能太弱,一路上摔了好几跤。
我靠!不就是来自己姐姐家找件东西嘛!有必要弄得和地下特务偷东西一样?还把手机关掉,不会是有意玩刺激吧!
摸着摔疼的胳膊,我脑子里胡乱想着,已经走到了桥头上。
举起手机,光晕顿时大了好几圈,模模糊糊地能看到四周七八米的范围,可并没有吴宇辉的影子,难道人还没有来?
我使劲朝桥的另一侧望去,黑咕隆咚的,也不像有人。
吴宇辉还没到?我正纳闷,忽然感觉有只手轻轻拍到了我的左肩上,此时此刻我全身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桥上,根本没想到会有人从身后拍我,吓得我头皮一麻,心里“扑通”一下,“妈呀”一声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急忙转过身,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吴宇辉把中指竖到嘴唇上,朝我张了几下嘴。
我自认为还算思维敏捷之人,第一时间就猜出这是让我不要说话。
这里是村外,况且还是大晚上阴着天,四周连个鬼也没,主要是我们也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有必要这样?
我愣神之际,吴宇辉伸手就抢过我的手机,随即我就看到手机的光照消失了。
啊!给我关机了?这下我除了满脑子疑惑外,还有些生气。大晚上让我来荒郊野外,还不声不响给我关了机,有点……
我正想发作,吴宇辉突然搂住了我的腰,然后把嘴贴到我耳朵上,吐气如兰,一股女孩身上特有的体.香味立刻飞到了我鼻子里。
什么情况?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手机可能被窃.听了,有人监视我们。”轻柔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没等我反应过来,一直软手握住我的手朝着村子方向走去,走到桥中间又停下了。
“很奇怪吧?”
吴宇辉轻声问我,这次没有贴着我耳朵,反倒让我有些失望。
“怎么回事?你说有人监视我们?”
黑暗中看不到吴宇辉脸上的表情,我想此时她应该是点了点头。
“确切说,是我被监视了,至于你——如果我被监视的原因和姐姐一家的命案有关,你也逃不了。”
内容太过震撼,一时间我有点难以接受。
“你……你这么说可有什么根据?啥人这么牛叉——咋监视咱们?”
“你别忘记我可是刑警,这两天总感觉背后有人跟踪我,于是谨慎起见,把手机交给我们局科技科的技术人员,结果你猜在我的手机里发现了什么?”
“什么?”
“微型监控器。技术科的同事告诉我,这种监控器的优点是小,而且便于安装,缺点是只能近距离监视,范围大概在一千米之内。”
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被吴宇辉伸手挡住了:“小哥,别猴急啊!这监控器还有个特点,那就是只有手机在连接到网络时,才能使用。”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发完微信后,手机关了机,而且刚才和我说话前先把我手机关机。
“这里又没人,你拉我到桥中央又是啥目的?”
吴宇辉轻轻一笑:“谨慎而已!监视我们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你怎么知道路旁的草丛里没有人呢?”
这话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奶.奶的,这又不是特务片,也不是香.港电影“窃.听风云”中的桥段,生活里哪有这么玄乎的事!
又聊了几句,吴宇辉告诉我她听王玉珏说,在老头让他们兄弟俩下水捞箱子的一个月前,这兄弟俩和村里的几个同龄人去那地方洗过澡,当时王玉珏在水浅的河床.上摸到一把形状很奇特的黑钥匙,之后的几天里他还炫耀似的在脖子上,后来新鲜劲过去了,就扔到了厨房种蒜苗的盆里。
吴宇辉猜测,姐姐家引来横祸没准和这把钥匙有关。
俩人顺着进村的路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一座小院子前。
“这就是我姐姐家,以后……以后就成荒院了。”话语间,透着伤感。
吴宇辉左右瞅了几眼,然后掏出钥匙插进大门的钥匙孔里。
我俩像小偷一样“钻”进了院内,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院内比外面更黑,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那……那种蒜的花盆在哪?”
我实在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待一分钟,反手推上门后,轻声问吴宇辉。
“玉珏说在厨房,你跟我来!”
说完朝着一侧的矮偏房走去。
农村的厨房大都很简陋,王玉珏家的更不例外,刚迈进一步,我就被一股腥臭味熏得连连咳嗽不止。
“啥味啊!这么难闻。”
被刺鼻的味道一熏,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王玉珏他爸不会就在这间屋子里上的吊吧?这么一想,顿时觉得有股凉风吹到了后脖子上,还下意识抬头看看头顶上是不是挂着个死人。
吴宇辉也没理我,拿着手电四周照了一圈,在淡黄色的光晕中,我看到锅台上放着个深褐色的瓷盆,里面泡着些长满黑毛的食物,看着像腐肉,又像发霉的面团。
吴宇辉也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鼻子。
这时候,手电光一晃,照到了一个角落里。
“花盆!那里有个花盆!”
我看到这个角落里歪斜着一个十分粗糙的花盆,上面竖着棵已经枯萎的植物。
俩人也顾不得臭味,两步蹿了过去,几乎同时弯腰低头,她的下巴恰好撞到我后脑勺上,疼得她“哎哟”一声,就在这时候,我看到花盆里果然有把黑色的类似钥匙一样的东西。
“是这个吧!”
我伸手刚拿起黑钥匙,突然眼前黑了,同时听到吴宇辉小声在我耳旁说:“别出声,外面好像有动静。”
几乎同时,我果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听着像是有东西从院子墙头上掉了下来。
有人?我的心猛的揪了起来。
算算时间,此时至少晚上十点多,除了我俩谁还会来死过人的院子?何况还是爬墙而入?
我大气都不敢喘,虽然屋外屋里都是一片漆黑,还是下意识地双眼死死盯着门缝外。几秒钟后,透过门缝,我先是看到一片淡淡的光照到了地上,随即就看到个黑影一闪而过。
果然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