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跟他们吵起来了吗?他们有没有再跟你动手?”贾烈极其担心孙燕的人身安全。
孙燕吸了吸鼻子:“没有。但是因为我不同意去开这个声明,所以今天一天,他们除了骂我,还骂两个孩子,把孩子吓得哇哇哭。我是担心两个孩子整天都听这些污言秽语,他们的身心还能健康吗?我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最后变成像他们一样。”
贾烈知道这家人就是瞅准了孙燕好欺负,所以打定主意要把她吃干抹净,她恨恨说:“虽然我们是看着你和柳全涛一路走过来的,但如果他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和韩谷雨肯定是站你这边。之前你说柳全涛有可能出轨的事,你要是有证据了,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律师朋友,她打离婚官司还是很有经验的。你在家兢兢业业的伺候他们全家,他在外面逍遥快活还把病菌带回来,不让他这个过错方净身出户,都对不起你这个恶婆婆这么欺负你。”
孙燕轻咬着嘴唇,房门忽然被推开,大儿子眼眶红肿,一脸委屈的跑进来:“妈妈,奶奶刚才在外面说,你是个坏女人,你想要霸占爸爸的房子,她和叔叔要把你赶出去。爸爸去哪了,我想让他赶紧回来,他回来才了奶奶才不会把你赶出去。”
孙燕又气又心疼,摸了摸儿子的头:“乖,这里也是妈妈的房子,奶奶不能把妈妈赶出去的。去洗把脸,上床睡觉吧。”
电话那头的贾烈也气得不行,她实在想不通,孙燕这么温和的儿媳妇,连事业都放弃了,全心全意的伺候一家老小,也不要什么经济大权,她婆婆为什么就不能和和睦睦的过日子,非要把家里搅合得鸡犬不宁呢?
要是把这个儿媳妇赶出去了,柳全涛再娶个厉害的回来,那他们就高兴了?
“我不睡,我要爸爸。”大儿子又开始哭。
“爸爸现在在医院,等他病好了就回来了。妈妈在跟贾阿姨说话,你是小小男子汉了,你赶紧洗漱完毕,上来陪着弟弟睡觉。”孙燕心里难受,但还是柔声哄着孩子。
孩子估计也哭累了,乖乖去洗了脸,上床搂着弟弟睡了。
孙燕看着相互搂在一起的小哥俩,心疼的眼圈一红,吸了吸鼻子:“我……还没找到他出轨的证据。”
贾烈也是做母亲的人,当然能理解孙燕此时的心情。她叹了口气:“今晚是除夕,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
孙燕擦掉眼角的泪:“嗯,我们都要好好的。”
说完,她才想起来她刚才一直在跟贾烈说自己这些破事,都还没问她打来干什么。
“你刚才打来是想要跟我说什么?”
贾烈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想问孙燕知不知到韩谷雨离婚这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正事还没问,就被恶婆婆气得,先说给孙燕找离婚律师的事了。
“我还差点忘了。我今天也是一堆烂事,所以没顾得上看群里的消息,等我看到的时候,发现谷雨已经把离婚协议都传到上面去了。她这是真要跟周游离婚吗?”
孙燕其实也是上午贾烈在的时候,跟韩谷雨聊了几句,贾烈离开不久,也也忙着去张罗一家人的午饭和年夜饭了。
中间韩谷雨有断断续续的跟她发消息,问她分家产的问题。但孙燕不是被婆婆打断就是被孩子打断,她在这个家几乎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时间,也就睡前躺在床上的时候,能拿起手机跟两个闺蜜说两句。
现在贾烈问她,她这才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我觉得他们两人不至于,但看谷雨今天这架势,貌似两人这次的矛盾闹得是真的有点大。”
“她有没有跟你说原因?”
“没有,只问了我财产分割的事。”
“那行,我现在到群里问她。先挂了,你别想太多,早点休息。”贾烈说完挂了电话。
没有了电话那头刺耳的谩骂声,贾烈瞬间就觉得世界清静了。可她这边能挂上电话,孙燕那边呢?
每当贾烈觉得自己很难的时候,再看看孙燕,再难也就不难了。她不知道孙燕是怎么熬过这些日夜的,要是她,她真的会疯。
贾烈叹了口气,在群里@韩谷雨。
韩谷雨不放声。
孙燕也急了,跟着@韩谷雨,让她赶紧出来。
韩谷雨顶着两个红肿的桃子眼,在手机里边哭边发语音:“你……你们两个塑料姐妹,今天我都要离婚了,你们竟然都不理我,我到底是有多失败啊!我我这十多年的爱情喂狗了,闺蜜情也是塑料的!我的人生就是个笑话。”
韩谷雨说完哈哈笑起来,下一秒就打了个极响的酒嗝,今天她自己在房间里干掉了一瓶洋酒,此时已经舌头打结了。
贾烈皱着眉头,发去语音:“谷雨,你喝了多少?快喝点解酒茶醒醒酒。”
韩谷雨点开语音听完,醉眼朦胧:“你……你们都是塑料的,别……别管我。”
这句话她想要发出去,没想到手一滑,手机掉到了地上。
韩谷雨蹲下来想要找手机,手机没摸到,却碰到地上的酒瓶。她拿起空酒瓶要往嘴里倒,倒了半天,发现没酒。
她气得把酒瓶往床上一扔:“我不就是生不出孩子吗,你们全都欺负我,欺负我!”
酒瓶子从床上咕噜咕噜的滚落到地上,“砰”的一声碎了。把床边的小狗惊得汪汪叫,瓶子碎的声音和狗吠惊醒了睡在旁边书房的周游。
今天跟冬青发完信息,一晚上没睡的周游补了个大觉,压根不知道韩谷雨在他睡着的时候,自己灌了一瓶洋酒。
等他从书房急急跑出来,看到韩谷雨已经瘫睡在地上,旁边全是玻璃瓶的渣子。
周游吓得不轻,赶紧把这酒气熏天的疯婆子抱到了床上。韩谷雨却不领情,用力推开他:“别动手动脚的,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再碰我我要报警了。”
周游平日里就不让韩谷雨喝酒,因为她每次喝醉总要发酒疯,家里的狗都被她吐过一身。如今喝了一瓶的韩谷雨力大如牛,这么一推一撞之间,周游一个趔趄,没站稳,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掌撑在地上的时候,一下压到了一块立着的玻璃碴上,血顿时就被扎出来了,疼得他呲牙咧嘴。
韩谷雨自己倒是倒在了床上,抱着软和的杯子就呼呼睡了,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游托着不停流血的手,快步走进了厕所。忍着痛,边开水冲洗,边小心翼翼的拔下插在肉里的玻璃碴。
玻璃从肉里拔出来的时候,血也喷了出来。周游还是有些基本常识的,知道这玻璃有可能会造成他的肌腱、神经损伤,所以拔出来的时候尤其小心。
从出血量来看,这伤口不浅。考虑可能有大血管损伤的情况,他首先按压局部止血,发现根本止不住,他只能跑到客厅放药盒的地方找止血带和消毒酒精。
一般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家里的东西,但昨晚他帮韩谷雨找跌打药的时候看到了,所以这次才能迅速找到地方。
周游拿了止血带和酒精,没人帮忙,只能自己拿着酒精往伤口上撒,酒精蛰得他嗷嗷叫,但还是得把伤口消毒一遍,然后一边用牙咬着,一边笨拙的包扎上。
伤口包扎上了,但没缝合,他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严重,他知道正常来说应该去医院看看,然后打个破伤风抗毒素,但现在他压根就不能出去,况且现在医院也不安全,要是本来自己没染上,因为这手,去了趟医院染上了,那就真悲催了。
好在手上的血渐渐止住了,他举着绑了止血带的手,拿了拖把去拖刚才滴在地上的血迹,走进房间,看到韩谷雨没事人一样呼呼大睡,他心累的叹了口气:“离了,咱俩就都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