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翊舒看向苏心漓,眉眼舒朗,笑着应了一声,眼角瞥向怒视着苏心漓的颜司明,满是鄙夷和嫌恶,也不管这里是不是有这么多人,牵着苏心漓的手就离开了。
“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根本就不值得你那样对待。”
颜玉勋走到顾南衣身边,看着手牵着手的苏心漓和兰翊舒说道。
“她根本就不顾及你的感受。”颜玉勋的声音和目光都变的冰冷起来,对苏心漓,颜玉勋也有想法,应该说皇室中与她年龄相当的皇子,都不可能没有想法,不过比起其他皇子而言,颜玉勋更早的认识到了一点,苏心漓并不愿意嫁入皇室,但是一直以来,苏心漓都和顾南衣走的很近,他以为,也一直期盼着,苏心漓会和顾南衣在一起的,那样的话,为了顾南衣,她应该也会多多帮衬他,但是现在,她却为了一个兰翊舒,放下了女子的所有的矜持,简直就是有辱妇德,不单单颜玉勋这样想,在场几乎每个人都这样想,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额心态。
顾南衣闻言,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回过身,看向颜玉勋,那双清雅平静的双眸,此刻染上了不满和严肃,“她的好,你不会知道。”
顾南衣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他回到京陵城后与苏心漓间发生的点点滴滴,苏心漓为他的考虑,对他的付出,而他,却什么都没能为她做,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无比的认真,甚至含了几分警告。
“还有,兰翊舒也很好,比你好,比我好,比任何人都适合漓儿,我们谁都比不上。”
每一次,在漓儿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可以要他命的皇上,他也还是会向着苏心漓,每一次,在漓儿最需要人在身边陪伴,需要肩膀依靠的时候,也是他及时出现在漓儿的身边,而且,他几次三番救了漓儿的性命,他对漓儿还宽容体谅,他对漓儿全心全意付出,但是他对她的好,却不像其他人那样,有那么多的虚情假意。
“她要当真那么好,就不会当众请求父皇赐婚了!当初,苏小姐与你是更亲近的,如果你主动一些,或许今日,她就是你的女人了。”
颜玉勋见这时候顾南衣还帮着苏心漓,心里头不快,不由埋怨道。
以前,他一直都觉得女人不过是个摆设,是他通往九五至尊之路的踏脚石,他不需要靠女人也可以,现在,局势还是和以前一样,朝堂之上,依旧是他与太子两派旗鼓相当,太子殿下的身体依旧十分虚弱,根本就无法胜任帝王之位,他会是文帝最好的选择,不过他总觉得不安,因为贵妃和裴家人灌输的那些观念,他对那个位置的得失心,似乎越来越重了。
顾南衣看向颜玉勋,良久,眉目渐渐变的柔和了起来,“对她主动的人,从来不再少数,她有权利选择最好的,最适合她的。”
他没有告诉颜玉勋,从他回来的那一日,他就觉得苏心漓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直到现在,他都还有那种感觉,那件事情,他不知道,兰翊舒却知道,所以兰翊舒成了分享她喜怒哀乐的人,而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那个乖巧舍不得让人担心的苏心漓,那是她对待亲人才有的态度。
“表哥,他们两个,不会就这样轻易的就在一起的。”
颜玉勋说完,从顾南衣的身边经过离开,顾南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舒朗的眉眼也染上了担忧,如果真的就像师父预言的那般,漓儿她所嫁之人不应该是兰翊舒。
兰翊舒紧握住苏心漓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他一贯温热的掌心难有的湿湿的,但是却一点也不凉,滚烫滚烫的,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他脸上的笑容,从方才文帝答应赐婚到现在,就一直没有褪去,那双眼睛更是,明亮如夜空的星辰,光亮都有些灼人,总之,兰翊舒的眉梢眼角都透着说不出的喜悦还有激动,他抿着的嘴唇微微的动着,仿佛有千言万语一般,事实上,兰翊舒现在确实有很多话想对苏心漓说,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心情,比苏心漓答应做他的女人还要激动,简直难以平复。
苏心漓看着兰翊舒这个样子,就像个小孩似的,完全不掩饰的开心,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触动,她很高兴,心里也平衡了不少,因为她终于也为兰翊舒做了一件事情,或许会有很多人因为这件事情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但是苏心漓并不介意,她甚至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因为她亏欠兰翊舒的并不那么多了。
苏心漓直直的盯着兰翊舒欢快的模样,笑出了声:“很激动很感动对不对?”
兰翊舒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兰翊舒,你可以慢慢想,现在,你带我去见六皇子吧,身为朋友,我想去看看他。”
看看他伤的怎么样了,才能更好的为兰翊舒分忧。
颜宸玺现在住在宸安殿,距离上早朝的金銮殿很远,苏心漓和兰翊舒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颜宸玺自小在民间生活,自由潇洒惯了,宸安殿的位置有些偏,来往的人并不是很多,不过环境却很好,极为的清幽,对现在的颜宸玺来说,自然是养伤养病的好地方。
兰翊舒并没有让人通报,苏心漓刚进屋,都还没看到颜宸玺呢,就看到贤妃坐在椅子上,黯然神伤,偷偷的抹眼泪,比起之前见面那回,她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脸色也苍白的很,平日里总是扬着温柔笑意的她此刻的眉头紧蹙着,眉眼间皆是浓浓的担忧,完全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
苏心漓回头看了兰翊舒一眼,这眨眼的功夫,伺候在贤妃身边的宫女已经将苏心漓和兰翊舒钱来的事情告诉了她,苏心漓在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贤妃垂着脑袋,不停的用手擦眼泪,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后,她抬头,看向站在一起的兰翊舒和苏心漓,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你们来了。”
兰翊舒点了点头,苏心漓则轻轻的应了一声,视线与贤妃满是悲痛和担忧的目光相对,心中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同情,她曾经也是为人母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够明白贤妃现在的心中,虽然颜宸玺并不是在贤妃的身边长大的,但是母子连心,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贤妃如何能不担心?如何能不痛心?她心中应该是恨不得代他承受这些痛苦和折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