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怡的声音凄厉,满满的都是对苏博然的控诉和怨恨。苏心漓看着方静怡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苏博然是什么人,她是今天才知道的吗?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傻吗?男人一旦变了心,说这些还有用吗?不过这样的场面,看的人心里真的很畅快,不是深深相爱的吗?女的为了男的甘愿伏低做小,男的为了女的放任自己的妻儿被害死,唯一的女儿一直被欺负利用,现在呢?苏心漓越想越觉得滑稽可笑。
“谁让你管教不好儿子,志明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姨娘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漓儿说的对,他身为相府的一份子,又是个男子,应该有担当,这次的事情,是他做的,和相府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应该一力承担,从今往后,我苏博然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你已经毁了志明了,志安还小,我绝对不能让你这个心思恶毒的女人害了他,来人啊,准备笔墨,我要写休书!”
苏博然脸色铁青,说的是慷慨激昂,其实,他的想法和何姨娘苏沐灵她们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他是一心想要利用这次的事情将定国公府还有苏心漓一起拉下水,但是现在,苏心漓的羽翼已经丰满了,根本就不受他掌控了,她现在如此风光,他这时候和她断绝父女关系,那肯定是他吃亏了,软硬都试过了,苏心漓根本就不吃这一套,那就只能牺牲苏志明了。
苏博然觉得,现在,他刚好处在自己人生的低估,但是苏心漓却蒸蒸日上,他今后需要苏心漓帮忙的还太多,她和方静怡的关系一直不好,苏志明都牺牲了,更不要说是方静怡了,对他来说,只要可以讨好苏心漓,根本就无所谓。
方静怡一听苏博然说要写休书,一下就慌起来了,她朝着苏博然的方向跪着,“相爷,奴婢只错了,求求您,不要休了奴婢!”
她这个时候被休,方家的人,肯定不会管她的,她今后在京陵城,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了,想见志明一眼都难,今后估计也不可能和志安见面了。
“相爷,奴婢已经没有志明,不能再失去志安了,求求您,就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苏博然却似铁了心似的,看都不看方静怡一眼,并且召人进来将她看住,不让她上前阻止他写休书,方静怡大喊大叫着,拼了命的想上前制止,但是根本就阻止不了苏博然,何姨娘和六姨娘几个人跪在地上,以前,方静怡的很多举动都很让她们看不惯,但是现在,看着她这个样子,她们心里也确实有些幸灾乐祸,觉得她这是活该,但是心情却怎么都无法轻松起来,她们一个个现在心里头都后悔懊恼死了,早知道相爷扶三姨娘为正室的态度如此坚决,她们就什么都不说了,得罪了未来的主母,今后还有她们的好日子过吗?尤其是六姨娘和苏沐灵,她们后悔的都想咬舌头了。
方静怡越哭越大声,那声也越来越绝望,苏博然的休书还没写好呢,门口忽然窜进来个小人,直接跑到方静怡身边将她抱住,“姨娘!”
苏志安这年纪,并不算很小,但是他自小都是跟在陈氏身边长大的,这两年,更是陪着陈氏呆在了老家,陈氏溺爱他,直到现在,苏志安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他见方静怡哭的伤心,也跟着哭出了声,“姨娘,你别哭。”
苏心漓看着苏志安那双满含泪水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十分的干净,忽然想到自己的孩子,玉儿他虽然是皇子,但是却十分懂事,每每他为了颜司明的事情伤心落泪的时候,他也会跟着哭,一边哭,一边替她擦眼泪,让她别哭,苏心漓忽然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生出了许多不忍,在方静怡的事情上,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残忍,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愿意,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和初衷。
方静怡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陈氏就已经由下人搀扶着进来了,她老远就听到了哭声,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怒喝出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走到门口,扫了眼屋子里面的情况,屋子里的人齐刷刷跪了一地,就只有苏心漓是一个人悠然坐着的,陈氏见状,不由拧起了眉头,一脚迈进来的时候,就开始骂骂咧咧的嚷嚷:“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扫把星回来了,你害的相府还不够吗?现在,志明都因为你被下牢了,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们才甘心?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情,你必须给我解决了,不然的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女!”
生病了吗?她怎么听着这声音,中气十足啊!不认她这个孙女,她以为,她很乐意做她的孙女,叫她祖母吗?害相府?她对相府做什么了?果然是她太好被欺负了吗?所以一有什么事情,大家就都怪到她的头上。
方静怡一看到陈氏,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牵着苏志安的手,转身走到陈氏的跟前跪下,痛哭着说道:“老夫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您的大孙子啊,为妾身做主啊!”
苏心漓一直都觉得不明白,陈氏是个极为重男轻女的人,按理说,她对哥哥应该很好才对,但是她对他一直都十分冷淡,她口中的大孙子是苏志明。
“小姐不但不救志明,还想害死他啊,他还让相爷休了妾身,立三姨娘为妻,并且将志安交给三姨娘抚养啊,我可怜的志安啊。”
陈氏听了,看了眼床上坐着的苏博然,“简直是胡闹!”
苏心漓看她这样子,再听她说的这话,三姨娘和方静怡之间的恩怨,不但苏博然一早就知晓了,这陈氏也是心知肚明的,陈氏呵斥了苏博然一身,扭头看向苏心漓,张口骂道:“你还是人吗?大牢里现在呆着的可是你的弟弟,你不但不出手救他,还想害死他,你简直就是六亲不认,畜生不如,你和你那个短命的娘一样,都是冷血的动物!”
陈氏骂起人来,尤其是骂苏心漓,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听的一旁的流朱,眉头拧成了小山堆,而水儿,紧握着的拳头是咯咯作响,一副想要打人的架势。
“一个个全是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母亲就算了,她姓程,你和她可不一样,你可姓苏,你之前不声不响,将那么大一笔财物给捐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你弟弟出了事,如果你还袖手旁观的话,我就真不认你这个孙女了,这次的事情,如果你做的让我满意,过去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