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的祖制也并未规定女子不能入朝为官啊。”
说这话反驳颜司明的自然是颜宸玺,其实,对于女御史一事,他心里也是不怎么赞同啊,兰大哥的女人怎么能抛头露面呢,不过这是兰翊舒主动提的,兰大哥肯定有自己的思量,颜宸玺自然是积极主动的配合的。
“这样做更能显得父皇知人善任,英明圣明。”
这该死的颜宸玺,老是和他唱反调,最要命的是,父皇十有八九都会采纳他的意见,颜司明心中气恼的很。
“父皇,儿臣在外这么多年,常见许多无辜百姓因为遭受了冤屈满心抑郁怨恨,很多小规模的暴乱皆因这些人被煽动所致,若是今日的事情让百姓知道,父皇再封苏小姐为女御史,他们必定会相信他们的冤屈只是官员暴戾相护,皇上是有心为他们申冤的,必不会因此对琉璃产生怨恨,而且那些沉冤得雪的子民必定会感念父皇的恩典。”
“皇上三思啊,若是女子为官,朝廷必会生乱啊!”
方有怀冲了出来,字字铿锵,仿若啼血的杜鹃,声音坚定悲怆。
“臣女只知道,贪官横行,欺虐百姓,官官相护,会引起民怨,从未听说过女子为官就可引起朝廷动荡,你们反对,不过是因为我若为官,会触及你们的利益罢了,方大人,如果现在被封的是苏妙雪,你扪心自问,可会反对?”
如果得到皇上太后恩宠被封赏的是苏妙雪,方有怀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他一定会感激涕零,叩谢皇恩,当然,他这样的想法,肯定是不肯宣之于口的,方有怀看向苏心漓,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臣是对事不对人,再者,苏家的养女与我并没有任何关系,她受封与否与我有何干系?”
不待苏博然说完,苏心漓就冷哼了一声,然后她轻轻的笑出了声,用一种愉悦的口气,半真半假的说道,“方姨娘对妙雪姐姐的好,便是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许是妙雪姐姐经常与方姨娘呆在一起,两人长的是越来越像,妙雪姐姐与方府亲近就和我与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一样,很多人都说方姨娘和苏妙雪像是亲生母女呢,我也觉得像呢,方大人,你难道不觉得妙雪姐姐像是你的外孙女吗?”
苏心漓说完的同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苏妙雪和方姨娘的身上流连逡巡,苏博然和方有怀见皇上太后等人也往她们母女的身上看,一颗心就像被根细细的线提着跳着,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苏博然惊的是一身的冷汗,这个孽女,他是要害死自己才肯罢休吗?苏博然有些庆幸,自己现在是跪着的,要是站着的话,他肯定会因为双腿发软直接坐在地上,到时候皇上太后他们必定会有所惊觉。
所有的人都想从方姨娘和苏妙雪的身上查找出端倪,不过此刻,两个人的发丝凌乱,衣服也不整,两边的脸肿的就和猪头似的,嘴角也都挂着血迹,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两人的模样同样的狼狈不堪,那双唯一还完好的眼睛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就像是毒蛇一般,如此看来,还是挺像一对母女的。
苏博然和方有怀两人唯恐苏心漓再说出什么石破惊天的话,半天都不敢接茬,苏心漓瞬间满意,他们这反应,大家应该都会认为他们是心虚吧。
梧桐林里,再次恢复了寂静,文帝却大笑出声,“好好好,朕一言九鼎,说了赏就一定赏,就封你做五品御史,行监察百官还有京陵城事务的权利,平日里,可以不用早朝,如果有重大情况,可以直接进宫向朕禀报。”
苏心漓刚想问自己如何进宫呢,毕竟她就算是丞相之女,定国公府的外孙女,身份尊贵,但她不是皇室的成员,皇宫那地方也不是她说进就进的,尤其还是直接见皇帝,文帝估计是觉得方有怀等人受到的刺激还不够深,一把扯下腰间配着的九龙玉佩,李海福忙过去接,然后递到苏心漓手上,苏心漓接过,立刻就叩谢皇恩。
苏心漓觉得今日这花朝节自己真的是赚大发了,不但如愿拿回了母亲的嫁妆,反将了方有怀一军,让他气的半死,苏妙雪和方姨娘还挨了教训,现在还受封成了御史,女御史啊,苏心漓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相当激动美好,比上辈子自己当皇后还甚,毕竟琉璃从建过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三百年了,当过皇后的女人多了去了,但女御史她却是前无古人的第一人了,估计后面也没有来者,而且皇上还将贴身的玉佩给她当做信物,见信物如见皇帝,这简直就是钦差的待遇了。
御史这官职不高,才五品,但关键是有实权啊,尤其皇上刚刚亲自说了,赐她监督百官和和京陵城事务的权利,也就是说,她的老子苏博然还有一心想除她为后快的方有怀都受她监督,他们做的事情也是一样,这可比封县主郡主什么的实在太多了。
苏博然,今后你就尽情让你的禽兽父亲,看我这孝顺女儿怎么回报你。
苏心漓转身将九龙玉佩交给流云,为显重视,当着皇上太后的面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收好,然后抬头看着兰翊舒,一贯清冷疏落的眉眼,满是愉悦和兴奋的笑意,苏心漓现在真的是太感激兰翊舒了,以身相许的念头都从脑海冒过了。
兰翊舒也看着她,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在她那洁白无瑕的脸上,她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笑意,仿佛清晰倒映着的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毫无顾忌的看着他,冲着他微笑,这也算是他们关系的一种很大进步吧,兰翊舒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苏心漓盈满了,胸腔间,全是幸福甜蜜的味道。
苏心漓看兰翊舒的时间不短,有心的人,自然可以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互动,譬如说颜司明,颜司明见苏心漓居然和兰翊舒眉来眼去的,气的眼睛都红了,心里愤懑不已。
“你想从商?”
文帝这话,自然是问程子轩的,程子轩微愣了片刻,然后沉静道,“是。”
“今后皇宫的采办用度,朕就交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