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将过去的爱成称“错爱”,也从不后悔自己爱过已经成为过去的那个人。
我最近经常会和朋友聊天说起男友近期做过的搞笑事,取笑他年纪轻轻就有了老年痴呆症的各种症状,如果离了我,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有一次,他去朋友家里拜访,但出门的时候竟然忘记换鞋,穿着拖鞋坐了2小时地铁,又走了10分钟的路。到了朋友家里,对方家人看到他脚上穿了拖鞋,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回来的时候,借给他一双运动鞋,又帮他把拖鞋装在盒子里带回来。后来朋友的妻子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故意不让他换鞋就撵他出门,不然怎么会不知不觉穿着一双冬天的拖鞋坐那么久的车,还走那么长的路?我笑了半天,说他最近基本上很少不换鞋就出门的了,之前有时候会穿着拖鞋上班,到公司门口才意识到脚上穿的是拖鞋,只能立马给同事打电话借皮鞋穿,或者直接去买一双鞋,再去上班。后来他人也变聪明了,把皮鞋留在公司,穿着便鞋上下班。他又嫌麻烦,就干脆把鞋刷和鞋油带到公司里去。电话那头朋友的妻子表示不可信,说男友向来是一个讲究生活品质的人。
这时,我便想起之前的男友会这样:他不讲究生活,习惯也很差,经常熬夜,还不喜欢刮胡须。有时候和我一起逛街,胡子拉碴的,看起来至少老了十岁。偶尔碰到我公司的同事,见我同事盯着他看,立马就会意识到可能胡茬太明显,随即用手捂着下半张脸。久而久之,他和我的同事们也都熟悉了,他看到人也自然热络起来,根本不会顾及形象,以至于有同事会问我:“你男友不是和你同岁吗,怎么看着比你要老很多?”我只能笑着摸下巴说,他胡须长得快,又喜欢熬夜,当然看着显成熟了。这种玩笑开久了,他也会认真对待,看同事说他显老,回去还一直缠着我问是不是真的显老。我又不能实话实说,不然电话那头他又要缠我一晚上。只能说他人本身成熟,不刮胡须就显得年纪大些。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他安然睡觉去了。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学会每天早起必须要刮胡须,把自己收拾妥当才出门。我们约会,他也不再随便穿一件上衣短裤就出门了,也开始学着收拾干净自己再见我。我问他什么时候脑子开窍了,他只会傻笑,什么也不说。我想,或许就是那段时间他的心开始走向某个我不知道的方向。我本以为我们的人生会一直沿着那条平行的轨迹走下去,可谁想到他突然急转弯,我来不及跟上便就此别过。
我还记得分手前,我们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谈过一次,我问他为什么选她,而不是选我。
他当时低着头,半天不说话。最后,好不容易开口,就简单地说:她人比你好,比你温柔,会照顾我。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竟不知这么多年来相互之间培养起来的和谐关系,最后竟然被他否定得一无是处。我安静地对他说,我早就学会了独立,平时也能一个人逛街、吃饭、看电影,周末也有娱乐项目,有朋友陪,有家里人需要我去关心。如果少了他,我可能会有一段时间过得不是那么开心,但最终我还是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听我说了很多,竟然抬起头说: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被爱的感觉,我一直在付出,你的回应却很少。生日的时候,我送你礼物,你一定会在第二天回礼。吃饭付钱,我请客,你也要和我AA。好不容易你习惯做女朋友的角色了,我发现你开始过多地责备我,却永远不告诉我我需要如何做才能使你满意。如果要问为什么分手,那就是因为我感觉不到你身上有做人家女朋友的觉悟。
我愣了半天,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去反驳。明明我自认为一切都在为他着想,最后却落下很多不是。而他心里早已病根深种,却从不曾告诉我,让我不能及时对症下药。
那天,我们推心置腹地聊了很久。临了,他说,或者我们尝试着放手,可能会好一些。
现在,我偶尔还是会想起当时的情景,那个女孩站在他身后楚楚可怜的身影就像一根针一样,刺痛了我的每一根神经。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选择离开,但我依旧很感激他过去对我的爱。虽然我不懂事,我任性,我不独立,但如今我也有一个人爱着我,并且刚好我也爱着这个人。
时光是一剂最好的良药,治愈了我长久以来的刺痛,也让我打开了当年的心结。我们之所以到最后互相伤害,并非因为我们性格不合,而是我们不再爱了。漫漫岁月,我走过了几度春夏秋冬,经历了由北向南的迁移,在季节的轮回中我一次次带着希望靠近,又一次次地伤重归来。本以为我们曾经爱过就是证据,实际上他后来不爱了才是我爱过的明证,他那天下午的话鲠在我喉咙深处,时不时跳出来扰乱我本该宁静的生活。
如今,我早就将他所爱的菜谱换成男友的偏好,把关于他的记忆丢弃在某个记忆的拐角,我不再因为他而快乐,也不再因为他而悲伤。虽然年轻的时候海誓山盟,但到最后我们依旧各奔东西。
我今天把男友的拖鞋重新换成新的,旧拖鞋就容他穿出去,只要他开心我便已经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