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平的突然到来,完全出乎文英姑娘的预料之外。在最初的一阵慌乱之后,她注视起自己的服饰来。天啦,今天咋穿了这样一身丑陋的衣裳,这是一件大翻领的花呢外套,虽然颜色还是新的,可又宽又大,穿着活像一身道袍,把自己衬托得像一个邋遢女人了。接着,又怀疑自己头发乱了,忙抽空子溜进自己卧室,对着镜子照了照。果然,刘海上的几根头发掉下来,遮在了眉毛上。她忙用梳子细心地把它们理开,看看再没有别的地方需要重新打扮了,才走出来。
文英姑娘心里略略安定一些后,就忽然想到:“我给他的信,他收到了吗?”想到这里,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心上像爬过一只小虫子似的,有些酥痒起来。“他一定收到了,也许正为这事来的呢!”文英又在心里判断着。有几次,她悄悄地打量庹平的神情,看着他长而浓的眉毛,厚厚的眼镜片,密密的胡子茬。看着,心里掠过一些不甚分明的意念来。可是,文英并没有发现她所期待的情节:庹平对她深情的一笑,或向她打个亲切的问候,或对她投过来一注温柔的目光。庹平今天的神情是异乎寻常的平静。有时候,她虽然看见庹平在和父亲、哥哥们说话时,脸上也带有微笑,然而这微笑只能是平常的微笑,不能有特殊的解释。看到这里,多情的文英姑娘心头又掠过一丝痛苦的滋味。“难道,他不愿意?!”她又在心头猜测着。
她不知道,庹平此刻的心思,完全集中在了他发现的好新闻题材中。
吃过午饭,庹平去支书毛开国那儿了解情况了,文英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打开箱子,精心选择起衣服来。她把所有的衣服都摊在床上,然后一件一件地在身上比试着,平时自己认为满不错的衣服,都被她淘汰了,最后她选择了那件春、秋季穿的薄毛线外套。她把身上那件花呢外套和厚毛衣脱下来,穿上这件大红的薄毛线衫。尽管这时气温很低,但她却非常满意这身装束:毛衣紧紧地束在身上,把她的腰身束得是那样苗条,把她的胸脯衬托得是那样突出,加上那火样的颜色,使她通身散发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青春的迷人气息。她把剩下的衣服装进箱子以后,又坐在镜子前面精心地梳了一遍头,用一张花手绢在脑后的辫子上扎了一个蝴蝶结。最后,她把屋子又仔细打扫了一遍,使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干净、整洁、利索的感觉。
一切收拾完毕以后,文英就在一种焦急和忐忑不安的情绪中,等候着庹平回来。
这时,她的父亲、哥哥们都出去干活了,母亲也打猪草走了,家里就只她和楼下屋里佘天志老头。这个老头行动不便,有时起床,最多也只能在床前走走,要迈过门槛到院坝里走走,没人搀扶也不行。但老人的嘴却闲不住,不时自言自语说些不知是哪年哪月的老话,让人听着莫名其妙。此时,老人又在床上嘟哝开了,不知说些什么,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听着那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苍老的声音,让人有几分恐惧。文英姑娘此刻十分讨厌这种声音,可又无可奈何。她一趟趟地走到窗前,看着庹平归来的路。
终于,庹平回来了。文英一下子激动起来,急忙跑下楼,在大门口迎住他,并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卧室中。
此时的庹平,也完全沉浸在一种兴奋的情绪中。他的脸红扑扑的,两眼从镜片后面透射出愉快的光芒,两边嘴角欢悦地往上翘着,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的感觉。刚才,他去支书毛开国家里,得到的情况和他需要的完全一样,支书不但说中明老汉一家领养五保户是主动要求的,而且还保证要把佘天志老头一直供养到死,生病吃药、死后安葬都不要村上负担。庹平听后,内心的感动就不用说了。可他哪里知道,这是支书耍的一个花招呢!
对庹平兴奋的原因,文英姑娘当然不明白。她只知道此时的庹平,更可亲、可爱、可接近了!她挨着庹平坐下,两眼充满柔情蜜意地盯着他。
庹平从兴奋中稍微平静下来后,这才意识到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他猛然醒悟过来,急忙挪开一点身子,回头去看文英。当他接触到文英的一双眼睛时,庹平的身子触电似的哆嗦了一下。文英的眼睛像钩子一样,几乎把他紧紧地钩住并缠绕上了。庹平只觉得自己的心灵被撞麻木了,面对那张妩媚、艳丽的面孔和那双既脉脉含情、又勾魂摄魄的目光,他的那颗理智的心忽然慌乱起来。他想说的话,一时没有了勇气说出来。他觉得,面对这无法抗拒的美和这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目光,以及从里面流露的期待和愿望,使他感到说出那句拒绝的话,实在是太残酷了!
两人都默默地对视着,可内心里都涌动着一股感情的激流。一个要努力恢复理智而不能,一个要以强烈的情爱去摄取对方的灵魂。
许久,庹平还是鼓起勇气,打破了这静谧的沉默。可是,话却说得很不自然:“文英,你给我的信,都收到了。可是,我不能……我已经,有……”
“不要说!我不要你说!”文英忽然激动地叫着,猛地拉住了他的双手,摇晃着,不许他再说下去。
庹平立即停住不说了,他的眼光又和文英的眼光相遇在一起了。文英的目光变得迷离恍惚起来。这种迷离的柔情,使庹平仿佛进入了一个不能自拔的陷阱,理智的堤坝,正在一点一点的坍塌。他的双手任文英轻柔的摩挲着。他觉得文英的手很烫,烫得他的心也像被火烤着了。
过了一会,庹平还是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来,可是文英把他抓得更紧了。
又过了一会,文英干脆把身子靠在了庹平的胸脯上,抬起头,一双闪光的眸子和一张艳丽的小嘴,期待地等着庹平。
那一瞬间,庹平的理性已经变得模模糊糊了。他凝视着文英的眼睛和嘴唇,身子开始了颤抖。现在,他坐的姿势已有了稍许改变:由侧面变成了正面,并且身子稍稍前倾,以便让文英有更好的依靠。先前被文英握着的双手,现在也变成他握文英了。这样过了一会,庹平终于鬼使神差地朝文英那张被感情和欲念烧得通红的小嘴,低下了头去。
两人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世界在他们面前死亡了。
许久,文英从庹平手中抽出双手,忽然紧紧地抱住了庹平。庹平立即感到了那一对结实的乳房,给他带来的魔鬼一样的诱惑。他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理智的堤坝已被情欲的大水冲得一干二净了。他也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文英,恨不得把文英融进自己的身子里。这样吻着,抱着,男人的主动性、进攻性和占有欲一下子全暴露出来了。他觉得身上的每道血管,每根神经末梢,都让欲火占领了。他已不满足这样拥抱住文英了,而是将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伸到内衣里面去,在文英细腻、温暖的皮肤上探索着,来到了文英胸前那对突突跳动、饱满而柔软的乳房上,在乳头周围轻轻地抚摸着。过了一阵,这只不安分的手又轻轻滑落下来,顺着文英柔软的腰腹,来到了姑娘那块最神秘的地方。
这时,文英只觉得身子在云中飞,软绵绵的没一丝力量,轻轻地呻吟着对庹平说:“我……好软……”
庹平听她这么说,便拥着她,来到床前,替文英脱了鞋,一边把她轻轻放平在床上,一边用手继续在她身上动作着。
在激情和欲念的驱使下,文英姑娘也完全失去了把握自己的能力。在庹平不断的抚摸下,她的身子一边痉挛地颤抖着,一边仿佛喃喃自语地说:“我……要……我要……”
在她的梦呓似的自语中,庹平褪下了她的衣服。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尊美妙绝伦的少女的胴体。
在这个冬日的下午,他们大胆而热烈地偷吃着伊甸园的禁果。一个是被感情的洪水冲决了理智堤坝的有妇之夫,一个是初涉情事的闺中少女。两个人的肉体紧紧相贴,都仿佛要把自己融入对方身子中去。庹平在几分手忙脚乱的急迫中,并没有忘记自己应具有的温柔。他紧紧搂抱着文英娇美的身子,一边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气息,一边温柔而多情地抚摸着她。因为激动,也因为爱慕,还因为娇羞,文英的脸一片通红,尤其是那两瓣像玫瑰花骨朵一样微微凸起的小嘴,像要淌血。在庹平不断的抚摸和狂吻中,一股股从未有过的被爱的体验,像狂潮一样,似乎要把她淹没。她真实地感到了身子瞬间膨胀的滋味,这是一种爆炸的感觉。特别是自己的胸脯,丰隆得更厉害。她感到乳房顶端的两颗乳头,变得十分敏感和坚挺了。
庹平的嘴唇每吮它一下,它们便给她带来一阵震颤,一阵眩晕。正由于这种爱的眩晕,当庹平那根滚烫的、肉质的物体,急切地撞进她的生命的大门的时候,她没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而只是张开了她那玫瑰花朵一般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接下来,随着庹平小心而有节制的抽动,她的疼痛感不但减轻了许多,而且大腿间不时掠过一股难以形容的温暖的溪流。那是一种像是强劲的春风吹动的感觉,使她不由自主地一阵阵痉挛。她紧紧地环抱着庹平,似乎害怕就此失去庹平。而庹平就像一个渴极的人畅饮甘泉一样,老到而细密地耕耘着这个美丽的山乡处子身体的每一处地方。幸福的狂潮彻底覆盖了他,每次律动的快感,都使他想痛快地喊叫出来。终于,当他最后喷射的时候,他把头紧紧埋在文英双乳间,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亲爱的,我爱你……”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种行为,在今后的人生路上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们忘记了一切:世界,楼下老人唠叨,以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