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梁漱溟问答录》这篇长文,自1986年《人物》杂志第一期开始连载以来,受到读者欢迎。作者要我写几句话,我欣然同意。
汪东林是位中年同志,现在是《人民政协报》记者,但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他就到全国政协机关工作,并一直在我所在的全国政协直属学习组担任小组秘书多年。二十多年来,我自己在学习中不免发表了不少言论,也断断续续地多次讲过自己历史上经历过的若干人和事。不过我自己只是讲,并没有记录,时过境迁,也就记不得那么多、那么细了。但汪东林同志是小组记录,他当时作了笔记,而且有心保存下来。从1980年开始,他就着手撰写并在《光明日报》、《北京晚报》、《团结报》、《东西南北》等报刊上陆续发表有关我的文章。其中一篇题为《在“批林批孔”运动中的梁漱溟先生》为海内外好多家报刊转载,文中许多内容都是汪东林同志所记录并保存下来的,我于1974年间在政协直属学习组的若干次发言,以及当时受到批判斗争的情况均在内。
正因为汪东林同志并不是同我只有一面之交的新闻记者,而是多年相识的晚辈朋友,他对我的情况较为熟悉,并且掌握了若干资料。所以,在他于两年前着手撰写《梁漱溟问答录》这篇长文时,一方面找我采访,补充内容,一方面搜集、整理已有的资料(包括由我提供的旧作《我的自学小史》、《我的努力和反省》等),使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他大致写了不到一年时间,便开始在《人物》杂志上连载发表了。
但是,由于我出生于1893年,从晚清就先后上过几个学校,辛亥年前即加入了京津同盟会,算起来已为人生问题和中国问题探索并奔波了八十个年头了。如此漫长的岁月,经历了多少人和事,要细细叙述并撰写出来,数量将相当可观。《梁漱溟问答录》还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且着重于政治社会活动,对我的哲学思想、学术研究等方面,则记述得较少。另外,由于时间漫长,我的记忆自然有不确切之处,而汪东林同志的年龄又只有我的一半,解放前的事他并无亲身经历,因此文中就难免会出现某些时间或空间上的差错。这方面,自然希望各个时期的知情者和广大读者多加指正和补充。
1987年1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