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教学相长文丛-教者之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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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印象·风

第一面印象

下午,学生到校,我这个副班主任也第一次和三(2)班的学生见面。

因为去晚了,他们的班主任张老师已经在那里给同学们训话了。因为一切都还不熟悉,我只是上去写了我的名字,然后就坐到第一组的空凳子上,作为一个旁观者。张老师的语言幽默而风趣,他是一名很优秀的老师,他刚送走的毕业班是这个学校最好的班级之一。

因为都刚认识,所以师生都在相互的观察中,我也一直在观察着这些学生。正经历着青春的叛逆期,他们的眼中没有我曾经很熟悉的对老师的敬畏。

有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当张老师问男同学中有谁自愿为班级服务(搬书)时,居然没有一个学生举手。张老师表示失望后,大家都提到班长,说班长应该去。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整个年级的班主任一起开了一个会。当谈到学生的管理问题,各个班主任和老师们都谈了很多。这一刻的情景,让我又回到了几年前。那时,我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当时的同事一样告诉我,要镇住学生。这不由得让我深思:我到底应该怎样去面对我的学生?

蓦然回首,我凶过、打过、骂过、教育过学生,最让我感到愧疚的,是一个叫刘峰的学生。他是我班的班长,胆大、能干,也有些调皮,因为一次上课不认真顶撞科任老师,被我训的泣不成声,不知道他心里现在怎么想,但一切都已无法弥补。最让我感到高兴的是那些我让学生感到了快乐,而我自己也快乐的时光。我们一起玩,一起做实验,一起到外面上课听声音学习听觉,摸猜布袋里的东西体会我们的触觉,一起到外面野炊,一起上课前朗诵《生命之歌》《十二月花》……

现在,一切又似乎重新开始,我应该怎么办呢?当我处于教师群里面的时候,经常会有这样的感觉:学生是需要我们管的,是和我们对立的阶级。这样的感觉让我很累,也很压抑。当然,他们都是很用心的老师,很有经验的老师,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以为自己能改变整个世界。

做个比喻,老师和学校领导。领导常常批评老师做得不好,老师常常也抱怨领导。也许,在领导的眼里,老师也是需要管的。但是,真的吗?难道是非对错老师们分不清吗?同理,我们的学生,一般情况下的正确与否,他们不知道吗?

老师能平等地和领导交流,真诚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吗?这种感觉我想绝大部分老师都没有,是不是我们的沟通出了问题,或者我们的体制出了问题?

同样道理,在学生眼里,他能平等真诚地和老师交流吗?假如他们能有这样的感觉,沟通畅通了,那么我们老师也就再也不需要每天像跟学生打仗一样了。

风一样的季节

在蒙眬中醒来,打开铁铸的窗门,是一阵凉风吹来。皮肤一颤,一种舒心的清爽便传遍了全身。

中秋已过,南国的树木依旧繁盛、青翠,倒想看看这漫天的秋风,风风扬扬散落的黄叶,内心一直觉得那才是秋天的色彩。所以每次看到校园中的学生在费尽心思地扫尽这些落叶,心里就一阵叹息,如此的风景,为何要追求那无谓的整体统一呢?

没有了落叶,没有了成熟的果实,没有了山野的嬉闹,没有了收获的喜悦,在享受看似完美的人工环境的时候,是否丢失了一些什么?

随着风景丢失的,是风一样的记忆。枯黄的落叶会尘归土地,孕育新的枝叶与生命。曾几何时,少年们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如同朱自清说的:“即使我在叹息和挽留,时间却也在叹息的指缝中溜走……”甚至来不及叹息,新的季节已至。

城市的树木种得太快,看不到幼苗,都是移植;绿化的花草太整齐,园丁们整天在修剪;孩子们吃的太好,长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品味孩童的稚气,老气已生;人们的要求太多,却发现越来越多相近的面孔,看不到斑斓的个性。

如同逝去的季节,逝去的回忆……看不到寒骨的初春、炎热的夏季、充满笑脸的晚秋、忙碌而又休闲的冬天……风一样逝去的季节,没有轮回的记忆……我们自己创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