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举起,又放下,如此重复了许久,终还是悄悄打开了房门。
他,静静地坐在她的床边,凝视她慵懒的睡容,如此恬静,没有一丝的杂念,嘴角洋溢的微笑,那么甜,究竟是梦到了什么,让你这般甜蜜?
他浅笑,有些苦涩,为什么,离别的夜,总是带些凄凉,又为何,真心相待的两人,终是要历经纷飞别离相思苦?
苍白的纤手,轻轻撩起她额前的发,细腻的抚摸她温润的脸颊,温柔地像是在呵护易碎的娃娃……
爱有多苦,说不出,苦到教人两眼模糊。黑夜,总是阴冷得像魔窟,看不见我要去的路,总想举起我的全部,让你看清楚,从此,你的领土,我的国度,可以成为,我们彼此永久不变的归宿。哪怕望断了云,望断了路,望断了树,怎么依旧望不断酸楚,虽是你情我愿,心相惜,双手,却还是不能将你紧紧握住……
欣欣……不管爱有多苦,我都不会甘心认输,欣欣,你要等我!终有一日,我们可以厮守终生!
格瑞斯俯下身,依旧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上一吻,轻轻地拉开抽屉,拿出装满红色药丸的小玻璃瓶,此次前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幻树的药,应该会用的上。
轻轻起身,关上房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格瑞斯站在窗口,静静地望着一轮圆月。
月有阴晴圆缺,只恨不解风情,离别之夜,却圆的如此心伤……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带上行李,离开了……仅留下一纸黑字,蕴满了看不见的悲伤……
不知是飞了多久,滑过了湛蓝的天际,越过了蔚蓝的海洋,一座座滨海小岛,认不出哪座菜式火山湖岛。突地,觉得透明黑色羽翼有些颤抖,竟一时掌握不了风向了……
头,沉沉地,胸口直直涌上一股嗜血的冲动……
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一点点,被黑暗侵蚀……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的酥麻起来,提不上一点劲……
直至透明黑色羽翼不再扑闪,意识,一点点地,变作了空白,身子也没有了感觉,耳旁极速的风声告诉他,他正在直直地往下落
血……血……也该饿了……血……
阳光,似乎要将他的身子焚毁,好烫……
吸血鬼,真的是不能见到阳光的,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吸血族,果真还是与人类与区别的……还是很大的区别……
药……
已经空白的脑袋,突地闪过一个名字,原来,是这样子的,明白了!
装满红色药丸的小玻璃瓶,从他紧握的手上滑落……
秦思怡……
身子,似乎不是自己的了,轻轻地往下落,只有耳旁的风,呼呼地吹过,才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
耳边的风,突然停了,腰下软软的,似乎不太像是陆地,也没有丝毫的凉意,也不像是海洋,究竟自己掉入到哪里了?
眼皮,好重,根本睁不开,耳边似乎有女子急促的呼吸声。
女子?怎么会有女子?一定是听错了……定是自己神志不清,将动物的嘶叫给听错了……可是,下一秒,他便证实了,他的想法的确是错了,那不是幻觉!
女子将他扶起,从天而降的东西,将她压倒在地,起初还以为是常见的大雕,这一次,却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这令她有些诧异……
“喂,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公子……”
女子轻推他的身,他不算沉,可是,男子压在女子身上,总是不太雅观的,她用尽力气,将他从自己身上挪开,轻手轻脚地将他放置在草地上,这才看清楚了他的样貌。
他与她见过的其他男子都不一样,他看上去,如此的秀气,眉宇间,带着几分威严,脸色苍白的可怕,暗黑的唇,略显诡异,特别是他的牙,就像是那些嗜血的毒蛇,阴森尖锐,透着恐怖的气息。
这样的男子,还是第一次遇见,他怎么会从空中掉下?是被大雕刁略的么?
“公子,公子……”
女子再唤了他几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便将他扶起,轻附在她娇小的背上,女子的力气,终究还是比不上男子的,虽然昏迷了,可是,要将他背动,她还是费了好大劲的。
今日采药,竟救得一名男子,村长爷爷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也算是为南恒谋福了。得赶快回去,让村长爷爷救得他,不然,她可是会有愧疚感的……
格瑞斯似乎感觉到一步步的蹒跚,每一个动作,都会让她停顿一下,汗水,将她粉色的长衣浸透了。格瑞斯用尽力气想要睁开眼,却始终被沉重的眼睑压倒,嘴角无意识地扬起一抹苦涩……
“呼呼……终……终于到了……”
“噗通”一声,格瑞斯的身子随着女子的倒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后背的疼痛,令他有些惊醒,终于,睁开了眼……
此地,究竟是哪里?
高高的木桩子,树立在村口,托着一块木匾,上面写着南恒二字,虽算不上气派,却有着几分威严,不寒而栗。
这里,似乎是一个小村子,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与近代科技接轨。与陶渊明所著的桃花源记中的记载,确有几分相似。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纤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格瑞斯紧紧地撑着快阖上的眼皮,黄发垂髫倒也不见得,这南恒内人,都与平常人无异,看来都是中国人,此地应当接近圣地亚哥(危地马拉城),属于中美洲地区,照例应该不会有大批中国人聚居。为何,这南恒一地,会在这里落脚?
还有,他们的衣着,却是怪异,有些像以前中国史书上见过的唐朝打扮,难不成,是日本和服装扮?
这地方,实在有些怪异,难道真有世外桃源一说?今日有幸,被他这只暂遇不幸的吸血鬼王子遇见了?
可是……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格瑞斯这才发现,身体边上,躺着一名女子,她背对着他,看不清容貌,只觉得身子特为娇小了些,看着令人心生爱怜……
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沉重的眼皮终于还是压了下来了,耳边响起一个个声音……
“哥,你看,村口那躺着的人,像不像洳卿?”
“果真是洳卿,快过去……”
“洳卿……洳卿……”
“洳卿……”
耳边,不停地传来呼喊声,吵得他脑袋有些乱哄哄的……只是,空白的脑中,不断闪过这两个字。
洳卿……
是她救了他吧?洳卿!很美的名字……
寂静的屋内,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忙碌着,床上躺着的人儿,脸色依旧苍白,没有几丝血色。她搓着浸满了他虚汗的小毛巾,边要顾着药炉,还要时刻注意床上虚弱的人,滴滴汗水,滑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她低头,用长长的衣袖擦一下额上的汗水,又走近床边,将凉透的毛巾,放置在他带着点热度的额头。
好在烧已经退了些了,她欣慰地笑了笑,动作轻柔地擦拭他颊边的虚汗,初见时的暗黑的唇,如今才又恢复原来的颜色,他已经昏迷两日两夜了,好在村长给的伤寒药还有些见效,要是一如前日的苍白,她恐怕要担心好一阵。
真是奇怪,明明莫不相识,为什么如此在意他的伤势?
她细细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蛋,姣好的面容,看上去是温文尔雅的,可是,那尖牙,实在与整体不符,他究竟是何人?从天而降,又身带尖牙,与生俱来的那股不容亵渎的威严,又让她备有几分敬畏,不敢太过接近……真的是一个谜一样的人啊……
她伸过过于白皙的纤手,慢慢地靠近他暗黑的唇,尖牙……实在是好奇,她轻轻地附上他的尖牙,凉凉的,有些阴森悸怖……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她吓了一跳,纤手一不小心,划过了尖牙,白皙修长的手指被刮了长长一道口子,鲜血噗噗地往外冒,一时间,竟无措了……
“洳卿?洳卿……”
门外传来苍老的声音,这名叫洳卿的女子缓过神,应了一声,跑上前去,轻声打开门。没有注意到,床上昏迷的人,眉头轻微一皱……
“村长爷爷?有什么事吗?”
洳卿浅笑,乖巧中略蕴了几分娇气。她从小便被狠心的父母抛下,是村长爷爷一点点地将她抚养长大,就像亲爷爷一般,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她,教她认字习书,永远带着慈祥的笑意。
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挂着慈善的笑意,眼角已经爬满斑纹,然而小小的眼睛,却异常的有神,显得人精神奕奕。他轻轻地拉着她的手臂,示意她噤声,他又转身,将门带上。
“洳卿啊,你知不知晓里边的是什么人?”
洳卿眨巴着大眼,无辜地盯着他,狠狠地摇了下脑袋。老人慈祥的脸上露出鲜见的严肃,他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洳卿的手。
“洳卿,那人不像是普通人,看他的尖牙,亦不像善类……”
“村长爷爷放心啦,洳卿感觉他不像是坏人的,况且,村长爷爷不是经常教育洳卿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洳卿拉着老人的衣袖,微微撒娇,老人摇了下头,轻叹道。
“洳卿啊!你涉世未深,不明白,真正的坏人是不会将坏人两字写在额上!”
“爷爷”
“好好好,可是,洳卿,你不是不知道本族的规矩,男子是不可以进女子的房间,除非……”
“这……难道不可以有例外吗?”
洳卿白净的两颊蕴出两抹红晕,她的年纪,谈及婚嫁,便会害羞,爷爷今日提到,实在教她羞涩。
“洳卿丫头,虽然爷爷是村长,可是,祖先定下的规矩,实在不容更改,若只是偏袒你,我怕村人不服啊!要不,就将他移居爷爷房间去?”
他实在是疼爱这干孙女,这女娃自小便失去双亲,好不可怜,他待她,就像亲孙女一般,又如何忍心令她成为千夫所指之人呢?再说,倘真让她嫁于那人,是好人便罢,若是什么恶棍,今后洳卿的日子该如何过?
“可……可是……爷爷,他现在还没有醒啊,若是强行将他移居,怕是又会伤到他……”
不知为何,一听说要将他移居他地,心底便隐隐传来不舍,连自己都有些纳闷自己的反应。
老人也是惊讶了下,洳卿从小到大,都是对他百依百顺,从未顶撞一句,今日,却似乎有些叛逆的味道了……
“那……大不了,大不了……洳卿嫁给他便是了……”
洳卿羞涩的低下头,手指拽着衣角,绕着圈圈,老人眉心紧锁,洳卿……真的不一样了……难不成是鬼迷了心窍了!心底突地有些火气。
“胡闹!好,那就依你,待他醒后,立刻移居我的住处!”
老人甩了下衣袖,转身走人,洳卿愣在原地,有些愕然。
村长爷爷第一次对她发火,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了……
洳卿只觉奇怪,村长爷爷今日竟会有如此反应,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轻轻的打开门,脑中依旧在思考着方才的问题,没有发现,床上的人,已经全然不见了……
待门轻轻被阖上,她转过身,一张苍白的脸,直愣愣的盯着她,没有一丝表情,幽蓝的瞳变得幽深恐怖,她就这样愣着,干净的眸中,带着一丝恐惧,一时间,竟忘记了该如何反应。他的手臂,紧按在门上,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拴住,暗黑的唇,似乎在嘀咕着什么,可是,实在是听不清……她尴尬地笑了笑,温柔地开口。
“你……你……醒了呀?”
他只是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开口回答的意思。她疑惑地看着他,俊秀的脸,竟又没有一丝血色,深邃的眸,诉说着深深的渴望,他,究竟是想要什么?突然想起来爷爷说过的话,小脸不合时宜地红透了耳际……刚才,竟一时答应,嫁于这人,现在想来,似乎真的是有些唐突,也怪不得爷爷如此神色了……
他,微微皱眉,视线滑过她娇小的面容,落在刚才受伤的手指上……只是呆愣了几秒,眼底却泛起几分兴奋,他抓住她白皙的近乎苍白的纤手,凝视着还在渗血的手指……
她突然觉得松了口气,以为他只是在为她的伤而担心,看来爷爷是多虑了,他应该不是坏人。
可是,就在下一秒,他轻扬的嘴角,浮现一丝诡异,他慢慢地将脑袋凑近她的纤手,暗黑的唇,愈来愈靠近手指,她惊讶的看着他奇怪的行为,不知所措……
温热的舌头,添舐纤指上细密的血水,她脸又是刷的一红,条件反射地缩回手。
“你……你干什么……”
格瑞斯英眉禁皱,暗黑的唇,一直重复咕哝着一个字。
“血……血……”
“什……什么……血?”
她这才听清,他一直嘀咕着的,原来是血……只是,他为何要嗜血?他……到底是什么人……
“血……给我……血……”
俊秀苍白的脸,竟有些扭曲了……掩不住幽蓝的眸子中的渴望与痛苦……
她怯怯地将手指伸到他的面前,黯淡的眸,竟毫不掩饰地露出几分喜悦,她想要缩回手,却被他狠狠抓住,动弹不得,突来的手劲,将她纤细的胳膊,弄得生疼,纯净的眸,浮上一层薄雾,晶莹的泪珠,滴落在他眼前。
他停下动作,惊愕地看着她恐惧的小脸,狠狠地摇头……
“欣……欣……欣欣……不……”
他松开她的手,头痛欲裂,紧紧地敲着脑袋……脸上原本完美的弧线,瞬间蒙上一丝痛苦的黯淡。
她揉了揉纤手,不解地看着他……他好像很痛苦,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为何叫我欣欣?
她不忍他如此痛苦,慢慢靠近他,暗黑的唇艰难的挤出几字。
“不……不要……不要过来……”
他痛苦地抱着脑袋,在地上嘶叫,实在忍不下心,她似乎是下了决心,他……应该吸了血,就会好受些吧……
她跑过去,用自己娇小的身子,紧紧地抱住他发颤的身体,他突地低喝,将她吓了一跳。
“你过来干什么!快走开……我……我现在,控制不住……一不小心,便会吸了你的血!”
“我……我……我不怕,你吸吧!”
她紧闭着双眼,将白净的手臂,伸到他的唇前……格瑞斯无奈地笑,这动作,像极了欣欣……傻傻的可爱……
“笨蛋……我……是吸血鬼!”
“不怕!我……啥?吸……血鬼?”
她惊讶地盯着他,眸中透着疑惑,吸血鬼……是什么东西?她只听说过恶鬼,色鬼,酒鬼……却不曾听闻过什么吸血鬼……爷爷的故事中,也没有这号人物啊……
“趁现在……快离开……快……”
“我,我干什么要离开?……”
格瑞斯无奈的望着她纯净的眸,就像欣欣,如此纯净,找不出一丝杂念……她似乎没有明白,反倒将胳膊更加凑近他的唇……
“你是我花了好久背回来的……我得救你的!快点吧,吸血鬼公子!”
他笑的无力,眼前又是一阵黑暗,头沉沉地,又一次慢慢地倒下,软软的……
“喂……喂……吸血鬼公子……吸血鬼公子……你醒醒啊……喂……”
她紧张的扶着他的身子,不让他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门似乎被撞开了,一群人跑了进来……
格瑞斯脑中再次变得一片空白……耳边,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洳卿……
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
洳卿……
头,沉沉的,身子,竟然动不了……
药,是被换了吧!可是,究竟是为什么?秦思怡……
如若再不服药,恐怕一时间,很难控制着嗜血的冲动,甚至,连行走于阳光之下,都会有如烈火灼烧,吸血鬼自古是见不得光的,可是,为什么,霍西尔竟能行动自如?
霍西尔,!对!秦思怡……一定是霍西尔派下的……他意识到了?他怎么会不阻止?……
太多的疑问,堵得脑袋生疼,耳边嗡嗡的嘈杂声,不停地作响,似乎在争议什么……
“洳卿,不可以留下他!”
“为什么?”
洳卿有些气愤,却又不能直接顶撞,毕竟,他是抚养她成人的爷爷啊,爷爷一直待她若亲孙女,她也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实在是不想让爷爷生气的。
“就凭他是吸血鬼!”
“吸血鬼又怎样,鬼也有分好分坏的呀!那也是一条生命,爷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如何忍心让身负重伤的伤员自生自灭!”
“啪!”
一记巴掌,狠狠地掴在了洳卿柔嫩的脸上,身子重重倒在地上,洳卿惊愕,伸出纤手,抚上发烫的右脸,疼,好疼……爷爷,竟然会出手打我……心,狠狠地揪疼,泪水已经贮不在浅浅的眼眶,哗哗地滑落,她,只是呆愣着……
“混账!爷爷将你抚养成人,就是让你为一个不相干的魔头,而毁了整个南恒吗?你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吗?他是个魔兽,嗜血魔兽啊!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气愤地训斥,炯炯有神的眼底,变得有些黯淡,慢慢地蒙上一层层薄雾,泪痕驻满了沟壑纵横的脸,他抚上心脏,紧抿双唇,望着倒在地上的她,心底揪疼,洳卿,只有这件事,我不可以随你……
“村长大人,柏木柯医官已经到了!”
“恩,走!”
一名小厮模样的人跑进来,白发老人甩了甩长长的水袖,走出门去。还不忘吩咐手边的人,看好洳卿,不可以让她做什么傻事。
格瑞斯这才发现,他们的服饰,确有不同,前几日似乎有印象,还以为是自己昏迷了产生的幻象,现在看来,的确是奇怪的地方啊……
注意到仍旧呆坐在地上的叫洳卿的女子,格瑞斯吃力地爬起身来,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只是一面之缘,竟能如此维护他,实在是感动……刚才,竟无力帮她……想来都觉得惭愧……
“洳卿姑娘……”
格瑞斯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慰着她,她盯着他,满面泪痕,实在让人心疼,趴在他的怀中大哭……格瑞斯有些无措,抚着她的发,任由她放肆的哭……
相同的场景,不同的人……
欣欣,如今是不知何时再见你了……要照顾好自己……
哭得累了,静静地趴在他的怀里,莫名的温暖,竟一时不想离开了……
“柏木苛大人,这魔物待在本村,实在不知该如何,只能靠大人您来封印它了……”
“哦?本官可没那么大本事,再说,还不知……”
“大人,村长大人为您准备了……”
“哦,哈哈哈哈,识时务!好!本官就去看一下那魔物,看究竟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让伯纳乌村长如此为难,哈哈哈哈”……
门外肆无忌惮的笑声,打破了屋内的温馨,洳卿吓了一跳,刚爷爷似乎提到了柏木苛医官……为什么……那巫医屠害百姓,泯灭人性,爷爷与他是死对头,怎么如今要请得他来本村,难道,是为了对付他?
她担忧地望着他,柏木苛的巫术很高,怕是这鬼公子会为他所伤……
格瑞斯似乎看到了她的担忧,他自然是听到了刚才的他们的争论了的,那个村长为了这村,应该会找人来对付他,她是担心他吧……呵,真是单纯善良的女子……
格瑞斯给她投去安慰的眼神,他眼中的镇定,让她更为忧虑,他是好鬼,怕是没有见识过柏木苛的巫术,不行!既然选择救下他,她就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不可以让他白白送命!
门吱呀的打开了,放肆的笑声,响彻了这间不大的屋,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走了进来,头上戴着一个草圈,一张黑脸藏在常常的发里,几乎看不到面容,尖下巴尤其显眼,与所有童话中的巫婆一般恐怖,身上的衣物却出奇的华贵,实在与着身子不搭,他身上的配饰,恐是到处压榨百姓所得,格瑞斯竟有几分想笑,如此的巫医,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威胁……
“洳卿,快给柏木苛大人搬坐沏茶!”
柏木苛身边的小厮是村中的跑腿,唯利是图,处处谄媚,平日里好吃懒做,但一听说柏木苛要来,竟主动请缨,要来接待,村长身边,都是忠肝义胆之臣,不甘与柏木苛为伍,村长只好答应,此次行程,就让那小厮来接……、
洳卿瞟一眼他,平日就看他不惯,今日竟胳膊肘往外拐,那副谄媚的样子,实在令她作呕!
柏木苛一听洳卿这名,便抬起那幽深的眼,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黄褐色的眼底,蕴着几分色意,暗红的薄唇笑开了,整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他讪讪的笑,色迷迷地上下打量着她。
“早就听闻洳卿姑娘美艳动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呐……!”
他抬起布满皱纹的手,企图抚上她白嫩的脸,格瑞斯走上前,将他的手挡了下来。
“请对我的恩人放尊重些!”
格瑞斯轻笑,暗黑的唇,若白昼里的精灵,微微漾起,幽蓝的眸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俊美的脸蛋看似温和,却带着深深的威严,不可侵犯。柏木苛若枯树枝般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他冲着格瑞斯冷笑,泛黄的眼眸,蕴着浓厚的讥讽和狡猾。
“你……就是那个嗜血的魔物?”
“格瑞斯!我,叫格瑞斯,不叫魔物!”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有什么三头六臂呢,原来只是个小白脸……怎么,伯纳乌是怕村中女孩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给迷倒了,才请我过来收服他的?哈哈哈哈”
柏木苛轻蔑的瞟了那小厮一眼,洳卿听得他侮辱爷爷,甚为气愤,想说些什么,却被格瑞斯阻止了。格瑞斯轻笑,眼底的危险,愈渐浓烈。
“小白脸?哼……既然你不信我的实力,那敢不敢比试一下?”
“笑话!本官会怕你这小毛头!说吧,比什么?”
“剑术”
“什么?剑术?哈哈哈哈……小子,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柏木苛放肆的大笑,丝毫没有顾忌,如此狂妄。洳卿拉了下格瑞斯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叮嘱。
“鬼公子,你一定不能大意,柏木苛最善长的就是剑术,你的伤还没好……”
格瑞斯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给她投去安慰的眼神。洳卿怔住,小脸刷的红了……亲昵的动作,让柏木苛有些烦躁,他怒吼着。
“小子,如果不小心将你杀死,可不能怪本官无情,刀剑无眼,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格瑞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幽蓝的眸透着杀气,教人不寒而栗。柏木苛也有些呆愣,这气势确实惊人……
“若是你输了,你要给洳卿姑娘道歉!”
小厮将两把剑放在桌上,对柏木苛使了个眼色,柏木苛扬起嘴角,狡猾的笑。格瑞斯冷笑,如此手段,那就真的不手下留情了……
柏木苛抓起剑,趁格瑞斯不注意,转身刺向他,格瑞斯抬起头,嘴角的冷意越渐扩大。
眼见那剑快要刺中格瑞斯,柏木苛残忍的笑,格瑞斯举起手中的剑,身子一闪,柏木苛扑了个空,格瑞斯无声息地将剑架在他的脖间,柏木苛怔愣住,根本没有察觉他何时移动……
“你,输了……道歉”
柏木苛身子有些颤抖,脸上尽是谄媚的笑,教格瑞斯实在鄙夷……
“洳卿姑娘……对……对不起……格瑞斯大人……放……放过我吧……”
格瑞斯不屑地松开手,扔下剑,柏木苛眼底瞬间露出狡猾,再一次刺向格瑞斯,洳卿大惊……格瑞斯转过身,幽蓝的眸,透着威严,剑在柏木苛的手上,瞬间断裂,所有人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