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恶魔王爷水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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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进宫 (2)

抱紧了柔妃柔弱无骨的纤纤细腰,夏侯崇宁闻尽她身上迷人的馨香,嘴上却语带讥诮的讽刺,“柔妃娘娘这一声宁王唤得真是见外,难道你忘西子湖畔你我二人共度的美好时光了吗?”

柔妃浑身颤栗了一下,她怎么可能忘记?

那年她与家仆步行出街玩耍,不慎崴了脚踝,家仆返回府中通知轿夫抬轿接她回府,徒留她一人在西子湖畔等待,那时天色昏黄,像是即将倾盆大雨的征兆,蔺心柔一步一拐艰难的走着欲寻一避雨之处,岂料再度损伤肌理,寸步难行。

天空雷鸣阵阵,乌云密布头顶,蔺心柔跌坐地上,正在叹谓今日只怕要被淋成一只水鸟,却见一翩跹少年停驻跟前,朝她伸出了手。

那人便是夏侯崇宁。他一手执着折扇,一手伸向蔺心柔,风度翩翩的折腰站定,狂风鼓动他素白的锦服,吹得腰间的墨绿色玉佩撞在折扇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动听。他嘴角擒着彬彬有礼的浅笑,等着蔺心柔把手递给他。

初见夏侯崇宁,蔺心柔只觉心里像千军万马踏过,轰轰作响,那一声声玉佩和折扇合奏出来的美妙乐声更是催化了她心池的决堤,她是大家闺秀,深知如此和一个陌生男子亲近有悖礼仪廉耻,但她却甘之如饴,娇羞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夏侯崇宁拉起了她,却没有放开,而是含情脉脉的对着她早已红霞满天飞的俏脸以诗歌表明心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之之手,与子偕老。”

如此直接的告白,蔺心柔怎能招架得住,只能将心许了夏侯崇宁。

只是,后来她又遇见了更让她无法抗拒又不敢抗拒的人,那段与夏侯崇宁之间的情事,只能留在了记忆里。

思及此,柔妃满口无奈的道:“忘了又如何,记得又该如何,你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夏侯崇宁和蔺心柔,过往的岁月再也回不来了。”话虽这样说,她却始终没有离开夏侯崇宁的怀抱。

夏侯崇宁摇头,灼灼的表明心迹,“不,我的心意从未改变,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随时带你逃离这牢笼,找个无人知晓的世外桃源,共度美好的余生。”

柔妃在夏侯崇宁的胸口婆娑,缓慢却又坚定的说:“我不愿意。”

夏侯崇宁的脸色瞬间满是阴霾,他推开了柔妃,改成双手抓着她的手臂,冷冷的问:“你说什么?”

柔妃又定定的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倘若她要离开皇宫,早在两年前皇上从杭州把她带回京都的路上就随同夏侯崇宁抛下一切走了,何须等到现在。既然当初留了下来,现在她自然更加不会离开。

夏侯崇宁放开了她,自嘲的一笑,道:“柔妃娘娘深得帝心,独享专宠,过的是锦衣玉食华居的生活,有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还有人费尽心机的讨好着,怎会愿意跟本王去了那山野地方,吃粗茶淡饭,穿麻布衣服,我耕你织,过清贫的日子。本王真是天真,太天真了。”

柔妃听夏侯崇宁一口娘娘本王的说着话,觉得疏离,心里急了,扯着夏侯崇宁的衣袖示弱,“崇宁,你不要这样说话,你该知道柔儿不是贪图权贵之人。”

夏侯崇宁哼了一声,甩开柔妃的手,道:“柔儿?娘娘的乳名还是留与父皇面前自称吧。”

“不。”柔妃又拉住夏侯崇宁的手,两眼泪花盈盈,“柔儿之名今生只为崇宁而唤。”

夏侯崇宁气结的心立刻就软了不少,但还是负气的说:“娘娘不是说你我回不去当年了吗,又何必拿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来消遣本王。”那句话,是蔺心柔曾对夏侯崇宁讲过的,他至今都还记得。

柔妃委屈得眼泪当真掉了下来,“柔儿不是在消遣你,西子湖畔发生的事情,柔儿点滴记在心中,只是如今你我已经各自婚嫁,怎能说离开就离开。”

提到婚嫁的事情,夏侯崇宁刚开始柔软的心又坚定了起来,他把手从柔妃的手中抽离出来,漠然的说:“娘娘不提本王都快忘了,本王能够娶到秀外慧中的尚书千金,多亏了娘娘在父皇面前进言,本王能够成就与王妃的美好姻缘,全仗娘娘的成全。前些日子娘娘避而不见,本王还没有机会答谢娘娘,如今难得见面,本王在这里谢过娘娘隆恩了。”

语毕,对着柔妃鞠了一躬。

柔妃对他的举止如同遭遇洪水猛兽,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为自己辩解道:“柔儿只是担心你一人孤单,才会自作主张为你订下婚事,柔儿也是一番好意。”

夏侯崇宁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娘娘的好意本王消受不起。”

宁王妃的位置他一直是为她而留,没想到,却也是她亲手把其她的女子放在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她倒真是大方,竟然送个女人给自己相爱的男人。

柔妃误解了夏侯崇宁怒气难消的缘由,当他是在抱怨她把身残的灵霄赐给了他,忙作解释,“你有所不知,将灵霄赐婚给你其实也是柔儿的私心,柔儿心知崇宁眼界甚高,不能看上腿脚残疾的女子,柔儿之所以故意这么安排,其实是怕你对别的女子动心。”

这番表白心迹的话,若是换在平常,夏侯崇宁必会感动不已,但时至今日,在他被蔺心柔拒绝了两次之后,在她安于皇宫的生活又想用赐婚来打发他的缠绕以后,他要是再去相信,那就是愚不可及了。

夏侯崇宁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表情自然得像是在说真话:“娘娘怎知本王就看不上王妃了呢?王妃美貌不在娘娘之下,且性情温柔,心灵手巧,即便腿脚不便,却无伤大雅,反倒更加令人心生疼惜,本王一见,便爱上了。”

柔妃听他这样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如星子般夺目的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夏侯崇宁,却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作假的痕迹。

她感觉心里突然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地问:“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喜欢那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看上灵霄了?”

她难受的模样给夏侯崇宁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原来伤害别人是这样一件令人开怀的事情,难怪,她以前总是毫不顾忌他的感受,把他的一片真心践踏在脚底下。

夏侯崇宁完全是带着报复的心思,“没错。整个皇宫里早就传遍了本王与王妃恩爱的故事,娘娘难道没有耳闻吗?”

柔妃捂紧了胸口。

她听说了,夏侯卓然把夏侯崇宁昨日成亲的情形绘声绘色的讲述给皇上听的时候,她就在一旁陪驾,自然也听了进去,只是她不愿意相信。

借口挂念灵霄的手艺把她从御花园找过来,其实是为了验证夏侯卓然所说的话是否属实,灵霄不知她的用意,坦诚了夏侯崇宁对她的怜惜疼爱。她心知灵霄不会说谎,事实应该就是如此,却还是不愿相信。

然而,此刻夏侯崇宁亲口告诉她他爱上了灵霄,她又该如何?

夏侯崇宁是她爱过的男人,他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人。柔妃明白,夏侯崇宁是真心喜欢上了灵霄,而不是她认为的他只是演一出戏来刺激她,想要激起她的在乎,想要让她吃醋。

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废人!

柔妃的心紧紧的缩成一团,再也不是柔情似水的样子,而是立了个如磐石般坚硬的决心,“这绝对不可以。”夏侯崇宁只能爱她,就算她是他父皇的妃子,就算她的肚子里孕育着他的兄弟,她也不允许他把心放在别的女人身上,绝不!

柔妃心里百转千回要怎样把灵霄从夏侯崇宁的心里连根拔掉,她想到了好几种狠毒的方法,脸上却还是楚楚可怜的样子,“柔儿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你爱的人是我,是我。”

她说话的口气混合了撒娇和撒泼,从小到大,这是她无往不利的方式,只要她这样说话,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了她的要求。

夏侯崇宁也不例外。意欲报复的心果然又开始软化了,他爱的人本来就是她,爱到可以为她抛弃一切,又怎能禁得起她这样强烈的占有欲的迷惑。

柔妃见他没有再冷言冷语的对她,趁热打铁的扑倒在夏侯崇宁怀里,可怜巴巴的乞求:“你不可以爱上别的女人。”脸上却是计谋得逞的得意表情。

夏侯崇宁抗拒不了她的主动,紧紧的把她揽在怀中,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合二为一。

柔妃也在夏侯崇宁的胸膛上使劲的蹭啊蹭,以期和他抱得更紧。

他们这样大胆的在随时可能会有人经过的山洞里深情拥抱,良久之后,夏侯崇宁才问柔妃,“那你呢,你爱我吗?”他又换回了你我的称谓,可见柔妃可以多么轻易的影响他。

柔妃坚定不移的回答,“当然,柔儿永远是西子湖畔那个柔儿。”

西子湖畔是他们互许终生的地方,柔妃这样的回答,就代表她依然爱着夏侯崇宁。只是,她怎会忘了,西湖也是她遇见皇上的地方,她就是在那个地方投进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这一点,夏侯崇宁至死也不会忘记。

“那父皇呢,你爱他吗?”

柔妃茫然了片刻。以前夏侯崇宁从来不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他只要能够看见她就会觉得心满意足,不再奢望其它;如今,她就在他的怀里,他却拿这种话来问她,难道他真的仗着有了灵霄可以退而求其次,替补她的缺席,所以对她提要求吗?

她该怎么办?

就是这片刻的茫然,令夏侯崇宁推开了柔妃,他看着她迷茫的神色,满腔的爱意像淋了一盆冷水,湿透了。

“你也是爱他的吧。”他说得极为痛苦,“不然你就不会不知所措了。”

柔妃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夏侯崇宁却手一挥,背过身去,“不必再多说什么,本王不会再相信娘娘的话了。”

跨步走出山洞。

柔妃听他又是本王娘娘这般说话,还留下她一个人在山洞里,连忙追了出去。

只是夏侯崇宁走得极快,柔妃娘娘快步跟上去也只能抓住他飘拂的衣袖,然后被夏侯崇宁前行的力道拖倒在地。

夏侯崇宁伤心气极,不去管她,却不动声色的放慢了一些脚步。柔妃趁机爬了起来,更加拽紧了夏侯崇宁的衣服。

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的走到洞口,抬头却见凉亭里站满了人,位于首位的就是夏侯崇宁的父皇柔妃的夫君夏侯应天。

“你们在干什么?”夏侯应天震怒不已,气吞山河的盘问口吻令随行的宫女太监和婉清宫的奴才当场就跪了下来。

皇子妃嫔面色各异。

夏侯卓然像是被蜂子蜇了一下,眯缝着眼不去看夏侯崇宁和柔妃暗昧不清的纠葛模样。

夏侯尚戎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过他们二人一眼,他深感这样伤风败俗违悖人常伦理的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夏侯无缺年纪尚幼,还不懂男女之事,只觉得夏侯崇宁和柔妃站在一起其实要比柔妃和父皇同在来得好看,呆头呆脑的看得专注,目不斜视。

相较三位皇子的不同表情,在场的十来名妃嫔的神情就显得一致了,几乎都是唯唯诺诺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的样子,就怕忤逆了夏侯应天,受到迁怒,但心里却对柔妃被他抓个现行开心不已,灵霄都能看见她们的嘴角止不住偷偷的上扬。

至于灵霄嘛,她的表情淡然惯了,这会儿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本来她对这件事就没有立场有什么意见,唯一的感觉也只是夏侯崇宁实在太放肆了,怎么也该找个更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现在可好,被逮个正着,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们怎么收场。

暗自叹了口气,灵霄抖了抖衣袖。

灵霄坐在轮椅上,本来就是矮人一等的姿势,一干人又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夏侯崇宁和柔妃身上,盯准了她们不让她们有耍花招狡辩的机会,自然没人注意到灵霄的动作。

而对面的夏侯崇宁和柔妃自身都难保了,更是无暇顾及从来就只是把她当成工具利用的灵霄。

柔妃万万没有想到夏侯应天和各宫的妃嫔都齐聚了她这婉清宫,更没想到先前和夏侯崇宁幽会从来没有出过岔子却刚好在今天被当场碰见,心里除了暗叹大事不妙之外竟完全懵了神智,不知该如何应对,就这样傻愣在当场,连夏侯崇宁的衣袖都忘了放开。

夏侯崇宁一脸泰然,既像是问心无愧般的坦然,又像是破釜沉舟似的绝然,至于怎样取舍,就看个人的意愿了。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既没有急急的拉开和柔妃的距离以示避嫌,也没有其他更加过分的动作,只目光清澈的和夏侯应天对视着。

夏侯应天见他毫不畏惧的神色,更加肝火大动,一声怒吼,“说!”

皇后连忙抚慰着皇上的胸口,好似在劝诫,“皇上息怒,龙体要紧。”

柔妃这下反应过来了,连忙放开夏侯崇宁,梨花带泪的叫了一声,“皇上。”然后只觉腿上传来一阵被什么东西叮咬了的刺痛,低头一看,竟是一条拇指大的满身红花的三角头毒蛇。柔妃生平最怕的便是这冷血动物,此刻见它咬伤了她的腿,当下吓得晕厥了过去。

夏侯崇宁原本以为柔妃只是假装昏迷想要蒙混过去,谁知侧目一看才发现有条红蛇从她的华服底下左右蠕动着往草丛里钻去。

夏侯崇宁立即反映过来,柔妃是被它吓晕的。

他当下也有了主意,面不改色的对他的父皇道:“父皇,娘娘被毒蛇咬伤了。”

“你说什么?”夏侯应天怒不可遏的表情霎时就变化成了关切,他一把推开伴在身旁的皇后,急切的朝夏侯崇宁和柔妃走去。

夏侯卓然在后面喊了一声,“父皇小心。”他也没有听在耳里。

夏侯应天的满腹心思都系挂在柔妃身上,大步流星的跨到夏侯崇宁和柔妃面前,捞起柔妃的裙摆,丝毫不对自己的儿子避讳。

果然,他看见她的小腿上有一圈被咬过的痕迹,还渗出了黑红的血来。

打横抱起柔妃,夏侯应天一边冲进婉清宫一边大声下令:“来人,宣太医。”

那一刻,灵霄便已然知晓,夏侯崇宁的表情被夏侯应天解读成了问心无愧,夏侯应天相信了他和柔妃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