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为你为妖
“你想说什么？”霄辕剑气的眉慢慢的纠结在一块。
文清转身，望着他们出来的院落，反问了句：“你会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霄辕心一抖，没有回答，但文清知道他什么都明白。
“你比谁都明白，你爱不了她，又何必让她存在错觉，我会把仙灵送回去的！”
霄辕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仙灵本不可能听到这段对话，却又不知为何听得到，正因为文清的那句“你爱不了她！”心神一乱，只觉得胸内翻江倒海般，一口鲜血喷出，只看到眼前恍惚的两人，接着一闭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文清跟霄辕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仙灵晕倒在地上，旁边一口温热的鲜血。
“仙灵？”文清惊叫，就已见霄辕抱起仙灵出了亭院。千年之友，他从未看到过霄辕这般心急焦率过，他几乎是横冲直撞，一直以来给人稳健凝练的人，今天却打破了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形象。
文清本以为还未陷下去之时拉他们一把，现在看来，他只有摇头的份了。不管这些，仙灵的命要紧，钟天师不在府上也找不到人。仙灵的灵越来越弱，渐渐呈现出透明的体质，那紧闭的双眼任他们输送多少的灵气，也未睁开。
“霄辕你疯了！”文清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想到霄辕竟为了仙灵把他的内灵都给了仙灵。看着仙灵吞下去后慢慢凝聚的形，文清明白的在霄辕的脸上看到了舒心。
替她盖好被子，霄辕轻轻的抚上仙灵犹如完玉的脸，转身轻语：“文清，太晚了！”
文清听到霄辕苦笑的话，跟着缓缓苦笑起来。以为可以阻止，遇到仙灵到底是错还是对？
霄辕自然明白文清心里所想，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从来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一个人，因为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以为就这样下去，可是遇到了那幽居空谷、素花淡香的人，明明淡薄异常，却在那难得笑靥明艳中看出波澜的情绪。哪一天开始那一颦一笑就已存在自己平静千年的心中，一闭上眼他就看到那飘然而落的人。
明知不对，却放不下，他努力过了，淡然而对。她却比他更淡然，他忘记了仙灵本就是个淡然不顺的人。
所以在比淡然相对的时候，他其实是输给了自己。
他也挣扎过，可是没用，看着恬静安睡的人，霄辕叹了口气，连日来的没休息，再加上刚失去内灵，迷糊间他便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本应该熟睡的人，缓缓的睁开眼，那眼角滑落的泪水滴润在手心，仙灵惊愕的看着低落在手心的泪珠，才瞬间发现原来她自己有泪水，她没哭出声来，轻轻的刻画着那完美的轮廓，一笔笔想要牢记在心中。
仙灵把衣衫小心的披在熟睡的人身上，回头再望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耳边听到那让她震惊的话语：“听说武判把修练千年的原灵给仙灵姑娘了。”
仙灵一愣，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再次决堤，明明不能爱，又何必对她这么好。再抬头的时候仙灵已恢复了原先的平淡，无求无欲。
在人世间闲逛，如同如初一般只是静静的，没人发现她。只是仙灵知道自己再不如前初，心中开始慢慢记挂。
再见霄辕的时候，仙灵有些恍惚，只因那突然而来的拥抱，只因那深情对望的眼，只因那温柔却霸道的吻。
霄辕看到仙灵的疑问，有些惨烈的笑笑，抓紧她的手紧了几分：“办不到，办不到！”
面对说着不着边际话的霄辕，仙灵微愣片刻，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伸出纤手回抱了霄辕。很美好的回忆，很温情的画面。
为何转瞬，他们便双双被带往天庭，那高高而坐的玉帝，那不知爱为何物的天界众神，她只听到那百年不变冰冷异常的天条“仙凡不能相恋！”
玉帝威严的话语在耳边回应：“霄辕你一天是地府的武判，便一天为仙！”
仙灵只知道身上的伤受了多少也比不过心里，明明知道铖夜的开始，她依旧义无反顾，她自己答应了玉帝轮回入世，只要放过霄辕。
霄辕会恨自己吧？仙灵转身，与被压解的霄辕遥隔相望，一眼万年，说不尽纠缠爱恨，道不明伤痛千回，只这一眼，便是一世阴阳相守的羁绊。
只是她没想到，霄辕竟放弃仙籍，在她之后打伤了看护他的守士，也纵身越入了凡池。
这是她一直不曾知道的……
脸上有手轻轻的抚过，睁开眼看到淮蓦担忧的眼。
“怎么了？”淮蓦轻轻的问，看到她眼角的泪水，怕是做什么不好的梦了吧？
我摇头，却无言以对，原来我们的曾经竟是这般的，霄辕……心莫名的痛起来，我偏过脸去，只因为不想看到那双曾经一度让自己所爱的眼。
“怎么了？”淮蓦把我扳了回来，轻柔的问“是不是做了恶梦？”
在他怀里无声的叹息，身边突然响起一阵冷哼，娄艳很看不惯的纠了淮蓦就走，欧阳月清和萧天灵相望一眼，也跟着走了过去。
芝芝站起来，走了几步，突然折了回来。坐在我身边，无语相对。
“有事就说！”我闭上眼，还可以感受到芝芝在听完我这话后的惊讶。我只是不习惯这种气氛。
“小姐……”芝芝迟疑了下，开了口，却没有下文了。
另一处的地方，娄艳指着淮蓦的鼻子道：“淮蓦，你是不是跟你姐姐太好了点？”
淮蓦扬身而立，淡淡的问了句：“有何奇怪？”
娄艳被他反问了下愣了，然后摇头：“不奇怪，不奇怪才怪，你跟你姐姐太好了，嗯，我不是说姐弟的太好，也不是，就是……”
娄艳想是找不出一个形容词了，萧天灵接口：“就是不像是姐弟之间的好！”
娄艳一拍额头，大叫：“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感觉你们之间，有点怪怪的感觉，你们是姐弟吧，可是又觉得你们不是，哎，我也说不清楚了！”
淮蓦背对着他们薄柔的嘴角开始缓缓的上扬，不是开怀却是苦涩的笑意，她们怎么知道原由，连仙灵也不知道吧？
上天呀，对自己何其的讽刺，姐姐？曾经……既然让他重生，又何必让他记起一切，他的记忆在她消失之后一点点慢慢的凝结起来，他只是很想念很想念她，再见时，让他以什么感情再面对她，既然狠绝，何必让他如此痛苦，她明明在自己面前，他却已经失去了爱她的权力，仙灵是不知道这一切的吧？
“你怎么不说话？”娄艳奇怪的问。
淮蓦摇头，有何好说的，或者他能说什么呢？
四个人回来的时候，神色不一，娄艳很是生气的样子，欧阳月清有些无奈，萧天灵又气又恼，大家看了眼坐下树下闭目养神的人，招呼了坐在她身边的芝芝坐到一旁去了。
淮蓦走到树下，看着那恬静安然的人，仿佛于前生的记忆，手缓缓伸向闭着眼的人，还未碰到，那长长的睫毛跳动了下，他便与她湛透分明的眼相对上。
我看到淮蓦突然的转过了脸去，刚才他跟那三个女子去了哪，不问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淮蓦突然的转过脸去，我也只当没有注意，站起身来。
我看到修鸣，离断，小鬼他们，铖夜已经不在了，说是回去处理些事情。看他们要开口，我快一步抢先了。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了，你们也不要再管了，人是我杀的，冲也是冲我来。我不想你们其中一个人跟这事再扯上关系，莫兮从来都是一个人，你们别傻的带上你们的军队，我不是圣人，但我也不想看到生灵涂炭，所以你们走吧！”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平静依旧，我知道修鸣他们一定会反驳，我也知道他们可以为我做任何事但他们还有国家，如若另何一人相助，那便不是一人的事，而是国家的事，我不想多事，我也不想他们为我多事！
这一层他们一定知晓，可是却没一人走的。修鸣，离断，小鬼只是互望一眼，各自不动，此时却听到那冰清的声音：“你们是想现在替我收尸吗？”
大家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修鸣刚想上前，脖子处的冰冷只透心底，那汇泉的眼平静的望着他，耳边听到她不丝感情的话：“别说也别做多余的事！”
修鸣静静的望着我，而后转身离开了，我把淮蓦也赶走了，我知道他们的不放心，可是有些事还是自己解决的好，比如，四下起剑鸣腔的叫喊，还未反应地来，森林四处突然流冒出好些人来，一看那装束便可知道又是武林中人。
看着那批怒气而瞪的人看到我，很多人大喊，为谁报仇……很杂听不清楚，但是可以知道冲着的不是淮蓦他们，而是我。因为那批人是我杀的，还真是没完没了。
就你们这批人，若不是已违背师傅，又答应了铖夜，我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可是这批人我越躲闪，他们越是攻击的厉害。
直到我退无可退，身上因为没有反抗而大大小小的伤了不少。那批人却还是紧追不舍，我站立，清眸扫过他们，在他们眼里看到了嗜血的狂热。
“想怎样？”
回答我的是一阵高过一阵的叫喊：“杀了她！”“杀了她！”……
欺人太甚，“给你们选择，赶快离开，否则别怪我！”
也许我的话惹怒了他们，很多人二话不说就冲我砍来，我已经给你们机会了，手一紧握，炎的威力，是你们自找的。
看着在地上混为一片的尸体，看着炎原本碎绿的笛身越来越腥红的色彩，紧咬了唇，师傅对不起，原来我还是入魔了！
正打算离去，空中突然传来异样的风声，远处御剑飞仙而来的人，不是蜀山是谁？
蜀山的人是闻到血腥味，才赶来的，师傅说人间将有一场浩劫，让他们务必寻找出那个根源，但听下山去的垣青师兄他们回报说是不死医仙的孙女旁边的丫鬟，竟是个妖怪而且杀了不少的人，幸好师兄已为民除害。一下山便听武林出了个女魔头，杀了所有前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掌门，一路寻来，林中有如此浓烈的血腥味一到这儿，才发现地上一片死尸，少说也有百来具。
那站在尸体外，绝然独立，风流蕴藉，浮翠流丹的人正一脸平静的望着他们，仿佛是等待他们的到来。
“你怎可滥杀无辜？”蜀山其中一人怒斥道，寻声而望，来得正好，不是背后伤人的小人还是谁呢？正好，花语帐我们一并算清。
“何为无辜？”我好笑的问。
垣青看着对自己嘲笑冷对的人，一时有些恍惚，那绝美的容颜仿佛在哪见过，那紧盯自己的眼，带着丝丝的冰寒，让他猛然的想起，这女子就是那不死医仙的孙女莫兮。
“听说姑娘妙手神医为民做了许多善事，一别几日，姑娘怎成了杀人魔头？”
我扬声长笑“何必跟我说这些废话呢，花语的帐我可还未与你算清！”
垣青一听，怒火中烧，沉了沉脸，“姑娘何必执迷不悟，我等也是为民除害！”
真是好笑，“你有曾问过她为何大开杀戒？”
“这……”垣青语塞，又听得那冰寒之语“你们一定是认为妖杀人怎会有原因，枉你们还是修道之人，却与那愚昧的世人一样！”
“你怎么能这么说？”有人不服气的反驳。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恶心，什么为民除害，全是废话。“你们蜀山的人也比不过世道小人，背后偷袭，胜得还真是佩服！”
恒青一怒，用剑指着我道：“你杀害如此多的人，不知悔还如此大言不惭，我们蜀山今天便收了你这魔头，替世间还个安宁！”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冷冷的看着他们，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
蜀山仗着人多吗？我不屑一顾，但我也忘记了，自己一直在使用灵力，炎的灵气在十几个蜀山弟子的围攻下，有了渐弱的表示。
十几个人围攻一人是有些违背道意，垣青心想，不过转念一想，可是师傅说过，天为道，万恶欲除，必是正道。
如若不除了她，恐怕死的人会更多，感觉到她有些灵断的气息，垣青看准机会的招刚好打在她的身上。
我只觉胸口一压，便是一口鲜血，看着站在前面正气凌然的人，只觉得厌恶。擦了擦嘴角的血，我缓缓的站起来。
“姑娘还是随我回去好！”
“随你回去想怎么处置我？”我淡淡的问。
“自然有我们师傅定夺！”
我泛起冷笑：“你们师傅是谁，凭什么由他来定。我的生死，还轮不到他来定夺！”
“你别不知好歹，我等好心好意的劝你……”
“不需要你们假仁假义！”我根本就不稀罕，就算死，跟你们蜀山人回去，我觉得是种侮辱。皱眉，我对着炎道：“炎，花语的帐，今天算清！”
我不怕你们蜀山的人全都一起上，就算我死，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离开。
身上的伤居然没有痛楚，看着一个个倒下去的蜀山弟子，有些吃力，垣青看着有些疯狂的人，那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的人，如水黛墨的眼闪现着紫幻迷离的光泽，仿佛要吞噬一切，让人不敢与她的眼相对，垣青看着倒在地上的师弟们，心痛于他们就此离开，但面对已失去平静心刹血成性的人，咬破自己的手指，他绝不能让这魔头再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