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易道堂吉祥饰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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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没有回答,手指收了回去,连同他顶在我侧脸的额头。坐直身体,左手将樱花熊递到我面前:“听说,小女孩都喜欢,这种小熊?”

宫娥买的熊熊玩偶全是精品,他手上的樱花熊浑身雪白,脖子上带着金黄的蝴蝶结,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水灵灵的,特别可爱。

话题转化得太快,我有些发蒙,点点头:“是啊,很多女孩都喜欢。”

“送我一只,行么?”

出人意料的话,我怔了一下:“可以,老板你尽管拿。”

本来就打算在淘宝上开个店将这些熊卖出去,几十只小熊,哪好意思塞在工作的地方?

他倒也没推辞,又将对面沙发上那只一人高的大白熊抱到怀里:“再要这只。”

我抓过几只小熊,全塞到他怀里:“真需要全部拿去吧,这些熊很贵,与其低价卖掉不如老板拿去。”

“哦,那全要。”老板从来不懂人类客气的那一套,这点比人类可爱多了。

好奇地问:“老板,你要小熊做什么?”

千万别是讨女孩开心……

人类的劣根性让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尽管他不是我的什么人。

“送人。”淡淡地看向我,“去睡觉吧。”

没打听出来心有不甘,又不能追问。只得笑笑:“我不敢回房间,刚才做的梦老可怕了。”

拍了拍沙发:“在这睡,保你不做噩梦。”

嘿嘿一笑,抓过一只米莉泰迪熊放在他身边当枕头,裹好毛毯睡下。说实话,呆在老板身边真的很安心,特别踏实。尤其是刚才推开客厅门看到他的瞬间,那种暖到心底的心潮,像极了从前和白知秋在一起时的温暖感觉。虽然不愿承认,但从小被白知秋宠溺着,管着的生活真的开心。那时候的自己什么烦恼都没有,什么都不害怕……

闻着易道的气味,这次睡得很踏实,连个梦也不曾做。

一觉醒来,从眼缝中模模糊糊看到一只手拦着我歪歪斜斜的身体,避免了我从狭窄的沙发上滚下去。脑子里迷迷糊糊反应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昨晚睡在客厅……

老板竟然还在?!

还拦着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的我!

顿时睡意全无,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没立刻起床,就这么装着睡。还故意往外面一滚,老板马上加重了力道,牢牢将我拦在沙发上。

他什么时候开始拦着我的,不会拦了很久吧?

也不晓得装了多长时间,见他始终一动不动地俯着身拦着我,过意不去了。终于刚睡醒似的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眼睛。就在这时他的手飞快缩了回去,当我坐起身时,他正抱着大白熊发呆,就好像他一直抱着那只大白熊一样。

“早。”他轻声打了个招呼。

我笑了笑:“老板早,老板一直坐在这呐?”

“饭店没开门。”他答非所问。

说饭店干什么?我不解:“哎?”

“拿不到早餐,你出去吃罢,报销。”

老板真好……

嘴上没说,鼻子却很酸,很酸很酸。

很想抱住他,很想GG。

出门吃早餐,转了半天只有肯德基开门。没胃口吃垃圾食品,顺着古街旁的青石河堤朝古街里走,想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直到走到最里端的石拱桥上,依着桥栏掏出手机,按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会儿,又一个个将数字删去……

站在桥上看着涓涓流水发了一会儿呆,忽然闻到一股醇厚的米酒甜香,诱得人食指大动。顺着香味往里找,不一会儿就见到了一个卖汤圆的小摊。

古街里是一片明清时期建筑群,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古色古香的木楼民居,青色砖石铺就的狭窄小巷,巷间曲曲弯弯的河道。走在中间,彷佛时间倒回了百年之前,别有一番幽远的韵味。但由于开发得不好,多数房屋大门紧锁。旅游部门还在里面开了几个不伦不类的小卖店,古装照相馆,旅游用品纪念商店什么的,大煞风景。平常除了拍古装婚纱照和写真集的人喜欢在建筑群里转悠,很少有游客。

这个汤圆摊摆在古街建筑群深处,一条僻静昏暗的小巷中央。发黑的两面白灰墙中间摆着三张红漆八仙桌。因为亮光被头顶的屋檐挡着,早上也不得不在墙上拉一盏白积灯。铝锅里水汽氲氤,被灯光透出一片晕黄。汤圆摊前面用竹杆支了块古色古香的麻布幌子,上面写着“梦氏汤圆”。

摊主是个中年女人,胖乎乎的脸蛋透着两抹高原红。头上盘着古时妇人的发型,用青花布包着。身上穿了件棕色古装长裙。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在几桌客人中间麻利地忙碌着。

别说,这家仿古摊子还真像那么回事,比那几家小卖店照相馆对味多了。而且她家的汤圆肯定好吃,不光因为从铝锅中飘出来的勾人甜香,还因为三张挤满人的桌子。这里离古街已经有一段距离,连车都进不来,一大早有这么多人到这巴巴地吃碗汤圆,还不能说明问题嘛?把葛优的话反过来,选饭馆就像选网络,哪人多去哪。正好还没吃早餐,吃完还能上微博写篇文文艺一下,名字就叫《深藏陋巷的古街汤圆摊》……

走到汤圆摊前,女摊主一边将雪白的汤圆舀到青花瓷碗里,一边熟络地招呼道:“姑娘过来啦。稍等一哈,马上就有位置的啦。”

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点东南口音。尾音拖得长长的,似乎同她胖乎乎的身形很不相称。

米酒太香了,饥肠辘辘的我咽了口口水,点点头:“好。”

“霖霖小姐,好巧。”

身后乍然响起一道话音,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男人站在身后。正对着我微微地笑,文质彬彬的样子。

看他的模样有点眼熟,是谁来着?

想起来了,是拉普韩赛思的猛男,我还拿他的名字打过趣。当时他听我说我姓白,便笑说自己也姓白,叫白常。干这行的人怎么会用真名,我就笑他“一点朱唇任我白尝”。

“是啊,咱们好有缘呢,白常兄。”我笑道,“怎么有来古街吃汤圆?”

白常看着女摊主:“梦姐平时卖红豆汤,只在初一到十五出摊卖汤圆,她做的汤圆天下第一美味,不可不尝。”

女摊主边搓汤圆边笑:“白兄弟夸过头的啦,现在末得位置的啦,得等一下。”

白常摇摇头:“不用等,有人愿意让位置给我们。”

说完拉起我的手,走到一张八仙桌外,彬彬有礼一颌首:“劳驾……”

八仙桌上八个男女竟然一起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默默地转身离开。

女摊主居然不吃惊,走过来一面收拾桌上的碗勺一面冲离开的八位顾客说道:“各位明天再来啦。”然后看向白常,“白兄弟要吃什么汤圆?”

对我诧异的眼神毫不在意,白常将我拉到一张条凳上坐下,自己才在我旁边的条凳上坐下,抬头对女摊主道:“老样子,紫米红花馅儿。”

我一呆。

还有红花馅儿的汤圆?

“姑娘吃什么呢?”女摊主问我。

回过神道:“白糯米黑芝麻。”

女摊主摊出手掌:“好滴,本摊规矩,先交钱。”

我掏出钱包:“一起付,多少钱?”白常是陪聊小K,一碗汤圆我就请了吧。

“紫糯米红花汤圆五千八百八十块。白米黑芝麻,十三块八。”

这价钱从她嘴里轻快地报出来,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五千八百八十块?什么样的汤圆能卖出五千八百八十块?!

以前去迪拜玩买过一盘45万美金的发丝拉面,可那是在迪拜帆船饭店啊,全世界有钱没处花的人聚集吃钱玩的地方。而且那个价格也是我一时兴起跟个欧巴桑斗富,在拍卖时抬上去的。这不过是个藏在黝黑巷子里的露天汤圆摊,碗筷都没消过毒。面前的桌子又红漆斑驳,油腻腻跟擦不干净似的。就算这的汤圆真的天下第一美味,也卖不到五千八百八十块啊?

直到看见白常从手夹包里掏出一方厚厚的红色钞票,女摊主面不改色将那沓钱接了过去,我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真的是五千八百八十块!!!

“两碗一起付,多放点米酒。”白常笑着对女摊主说。

待女摊主转身,我眨了眨眼,缓过气道:“太贵了吧,五千一碗汤圆?”

白常笑:“不贵。梦姐的汤圆不是一般的汤圆,不光全年只卖十五天,还不一定在什么城市卖,要有缘人才吃得着。”

五千块还不贵?

我十分疑惑,扭头打量着来这吃汤圆的“有缘人”是些什么人。

一看心中疑窦愈浓。

客人有男有女,从服饰上看有钱没钱的都有,全认认真真品着汤圆。是的,品,不是吃。因为他们每吃一个汤圆,都会闭上眼睛嚼嚼半天,然后脸上慢慢腾起陶醉的表情,让人不由联想到他们会不会是在吸食某种禁药。

正看得发怔,一道苍老暗哑的声音传来:“梦大姐,有绿米淑兰馅儿的么?”

“有滴,舒先生,锅里有现成滴。”

“来一碗,打包。”

“好滴,老规矩先交钱哦,十二万八千六百块。”

被这个更恐怖的价格吓住,我把头转向刚来的客人。那是一个精瘦的老男人,背弓得像只虾米,一件黑色唐装马褂,头上一顶民国范宽沿圆礼帽,手里拄着根红木拐棍,另一只手上拎着黑色塑料袋。他的帽沿压的很低,只露着布满皱纹的嘴唇的尖尖的下巴,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还是这么贵……”他嘟囔着,将黑色塑料袋递给女摊主。

女摊主接过拎了拎:“舒先生,还差三百块啦。”

红木拐棍颤抖着:“今年就收到这些,梦大姐打个折。”

一直和蔼笑着的女店主突然将黑色塑料袋往他怀里一丢:“现钱交易,本摊不赊账啦。”

被无礼对待,老男人居然没生气。他拎好塑料袋,叹了口气:“老朽等两天再来。”颤巍巍转过身,驻着拐棍朝巷外走去。才走了两步,身影便模模糊糊地变透明消失了。

“好滴啦,舒先生慢走。”女摊主依旧热情地招呼着。

不太对劲。

我心里头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个汤圆摊不对劲。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因为锅里翻滚着的米酒实在太香了,光闻着就叫喉咙里不断涌出唾液,馋得人抓心挠肝。想吃,真的很想吃这的汤圆。

怎么煮得这么慢呢?火不够大吗?好想吃,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