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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来梅市的乐师

导读

驴、猎狗、猫和公鸡年纪大了,对主人来说失去了使用价值。他们为了不被主人杀死,结伴前行,驴、猎狗、猫和公鸡的组合会擦出什么火花呢?

从前有人养了一头驴。很多年来,这头驴就任劳任怨(任:担当,经受。不怕吃苦,也不怕别人埋怨),一袋一袋地替他往磨坊驮麦子。可眼下,驴的体力渐渐用完了,干起活儿来一天比一天不尽如人意(指不完全使人满意)。于是,主人想除掉他,好节省一份饲料。可驴发现情况不妙,就逃走了。他走在前往不来梅的大路上;他以为,他总可以去当一名市立乐团的乐师吧。他走了一会儿,发现在路上躺着一条猎狗。猎狗气喘吁吁(指人劳累到极点时的状态)的,像是跑得很累。“喂,狗老兄,干吗喘得这么厉害?”——“唉,”猎狗叹道,“咱老啦,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也不能再去打猎,主人就想打死我,我只好溜了。可现在叫我拿什么挣饭吃呢?”——“告诉你,”驴说,“我正要去不来梅,准备当市立乐团的乐师。一块儿走吧,让乐团也收下你。我弹琉特琴(一种乐器),你敲铜鼓。”

狗挺满意,他们便一起往前走。走了不多会儿,他们看见路边上蹲着一只猫,一脸晦(huì)气倒霉的样子。“喂,猫老弟,什么事这么不顺心啊?”驴问。“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能开心吗?”猫回答,“我因为上了年纪,牙齿钝了,喜欢待在火炉背后打呼噜,不肯再奔来跑去逮耗子,主妇就想淹死我。眼下我虽说逃出来了,可谁能告诉我该上哪儿去啊?”——“跟咱们一块儿去不来梅,你可是奏小夜曲的行家,同样可以当一名市立乐团的乐师。”

猫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也跟着去了。随后,三个逃亡者打一座农庄前边经过,看见大门上蹲着的一只公鸡在拼着老命叫。“你想干什么哟,叫得人家毛骨悚然(意思是身上毛发竖起,脊梁骨发冷,用来形容十分恐惧)的?”驴问。“我是在预报好天气,”公鸡回答,“因为今天是圣母马利亚为圣婴基督洗晒小内衣的日子。可是明天星期日要来客人,我家主妇已狠下心告诉女厨子,她明儿个要吃用我炖的汤;今天晚上我就得让人砍掉脑袋啦!这会儿我伸长脖子拼命喊,不喊就没有机会了哟。”——“嗨,瞧你说的!”驴道,“跟咱们走不更好吗?咱们去不来梅,到哪儿不比等死强!你有一副好嗓子,要是咱们一道奏起乐来,准保不赖喽。”公鸡接受了建议,四个伙计便一同前进。

可是,他们一天都赶不到不来梅城,傍晚就走进一片树林,准备在里边过夜。驴和狗躺在一棵大树下,猫和鸡却上了树,而鸡更飞到了树梢顶上,那儿对他来说最安全。快睡着时,鸡再一次环视四面八方,突然觉得看见远处有一点亮光,便对伙计们喊道,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必定有所房子,还点着灯哩。驴说:“那咱们就起来搬过去吧。这边睡的地方太糟糕。”狗也认为,要能找到几根带着点儿肉的骨头,对他来说倒挺美的。于是乎,他们就向有亮光的地方迁移,并且很快看见那亮光越来越明朗,越来越巨大,最后,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灯光明亮的强盗窝。他们当中驴的个头儿最大,便走到窗户前,窥视房里的动静。“瞅见什么啦,老灰毛儿?”公鸡问。“噢,”驴回答,“一张餐桌上摆满了好吃的好喝的,强盗们正围着桌子大饱口福哪。”——“这对咱们倒是不错。”鸡说。“可不,可不,唉,要是我们坐在那里就好喽!”驴说。

于是动物们赶紧商量怎么才能把强盗帮赶出去,并且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驴必须把两只前脚搭上窗台,狗再跳上驴背,猫又跳到狗背上,而最后鸡才飞上去,蹲在猫的脑壳顶。架势摆好后,随即发出一个暗号,他们便齐声合唱起来。只听驴在吼,狗在吠,猫在叫,鸡在啼,紧接着他们就冲破窗户,跳进房内,破碎的玻璃哗啦哗啦掉到了地上。强盗们让这可怕的吼叫吓得跳起来,硬以为是鬼来了,惊恐万状(惊恐:害怕。万状:各种样子,表示程度极深。状:样子。形容害怕到了极点,相当害怕)地逃进了森林里。这下四个伙计就坐上桌子,高高兴兴地吃喝剩下的东西,那样子就像已饿了四个星期肚皮似的。

四位乐师吃饱了,便吹熄灯火,各人按其习性为自己选择一个舒舒服服睡觉的地方。驴躺在粪堆上,狗趴在门背后,猫缩在灶头温暖的炭灰中,鸡则飞上了屋梁。大伙儿走长路都疲倦了,很快就已进入梦乡,半夜过后,强盗们远远地瞅着房子里不再有亮光,似乎一片宁静,他们的头目便说:“咱们可不能当胆小鬼!”说罢派了一个同伙去侦查房子内的情况。这家伙发现四处静悄悄的,于是摸进厨房,想点上灯,却把忽闪忽闪的猫眼睛当成了燃着的炭块儿,便伸过一根火柴去接火。可猫却不喜欢开玩笑,一下子蹦到他脸上,又是吼,又是抓。

强盗吓得要命,拔腿就跑,想从后门逃出房子,睡在那儿的狗跳起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腿肚子。他从院子里的粪堆旁跑过,驴又用后蹄儿狠狠给他了一记。睡在房梁上的公鸡被响声吵醒,来了精神,也冲着下边“咯——咯——咯——”大叫起来。强盗没命地逃回到头目跟前,说:“哎呀呀,那屋里蹲着个可怕的老妖婆,她冲着我又是吼,又是用她的尖指头抓我的脸。在门口埋伏着一个拿刀子的人,把我的腿刺了一刀。院子里还躺着个黑乎乎的大怪物,用棒槌狠狠地揍我。屋顶上却坐着审判官,大叫着:‘把坏蛋抓过来!’我只好逃跑啦。”从此,强盗们再不敢进那所房子。四位不来梅的乐师在里边却过得十分自在,不想再搬出来。讲这故事的最后一个人,他眼下还活着哪。

字词乐园

晦(huì) 任劳任怨 毛骨悚然 惊恐万状 气喘吁吁 不尽如人意

价值启示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生任何时候都有重新开始的可能,我们要学会寻找自己的价值,追寻自己的梦想,建立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