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羽拾起冰弦向众人行礼谢过便起身,此时最后一位登场的庆阳侯府大小姐抱着琴,走向戈羽的位置,睡莲亦上前捧起盆栽,紧跟戈羽身后,与庆阳侯府的大小姐擦身而过时,轻按花盆底部。
“小姐,收拾好了。”睡莲退到舫边处对戈羽轻言。
兰舫中央,有女亭亭玉立,眉若远山含黛,肤若三月桃色,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洁白披风上绣着侯府族徽,寒绯,当今世上,只有庆阳侯还有两株,已经传世百年。
“名闻天下的京都双姝果然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和气质啊,难怪庆阳侯不轻易让这位大小姐出门,今日估摸着还是冲着皇家的面子的。”
“可不是,庆阳侯府就这么一位大小姐,那还不得当宝贝。”台下民众议论纷纷。
“静女其姝,庆阳侯下的功夫可真不少。”戈羽讽刺道。
“小姐,这儿人多嘴杂。”睡莲扯了扯戈羽。
“鸾儿给公主,各位皇子请安。”庆阳侯府大小姐,薛鸾怀抱绿漪行了标准的宫礼。
“鸾儿快快起来,不必如此多礼。”虞阳长公主赶忙示意婢女扶起薛鸾。
薛鸾从容的走至琴桌,摆上绿漪,琴身刻着凤求凰,琴音清脆瑰丽,缓缓而入,清新暖人,渐渐曲调转强,似有决绝之意。
“原来是雅怨,当年雅妃名动天下的曲子,看来。。”戈羽若有所思,随即示意睡莲,睡莲手上滑出纸包,洒向盆栽,植物瞬间化为枯木。
薛鸾弹完最后一个音,欲起身行礼,忽的腰间一阵刺痛,好似闻到一阵香气,视野开始模糊,站立不稳,察觉到异常的郭老太君赶忙示意薛鸾的侍女红绡上前,待要扶住她,猛地被薛鸾一把推开。
忽然,薛鸾笑声涟涟,抬眼看向前方,视线忽地清晰,“薛鸢,是你自作孽,是你害死你爹娘的!”
“这薛鸢是谁阿?”
“不知道呢,庆阳侯府好像没有这个人吧。”
“你不知道啊,十年前李学士通敌叛国,满门抄斩,他的大女儿就是庆阳侯的世子夫人,据说在李学士被斩当晚,薛世子和夫人****于薛府。“
“谁说不是呢,有人还说,当年李学士通敌叛国的消息就是庆阳侯传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哎,这些个官家,皇室,可真是诡异的很!”
“谁说不是啊,得了,我们还是别说了,这些个贵人指不定找谁出气呢。”
平地一生声炸雷,外围人群窃窃私语,里面端坐的各位贵人更是神色异常。
只见薛鸾忽然又变了,嚎啕大哭,跪坐到在地,不断和她的侍女拉扯着,挣扎间看到虞阳长公主起身,大力推开侍女往后退,看着长公主却喊道:“不是,不是,琉璃阁不是我放的火!,公主!公主!”
戈羽惊闻此言,适才悲愤之情愈加浓烈,暗想,当年的事情果然不简单,若是真与皇室有关,那当年先皇是真糊涂?还是在暗度陈仓!抑或当年监斩外祖一家的当今圣上,也是同谋?
“小姐,松手,你的手再紧些就要流血了。”睡莲轻轻掰开戈羽握紧琴弦的手。
“意浓,鸾儿可能招了什么邪物,去扶她到后堂。”虞阳长公主扭头叫唤身旁的丫头。
“薛小姐,奴婢扶您进去休息会儿。”意浓赶忙扶起薛鸾,轻拍其背部,瞬间薛鸾就靠在她身边,兰舫顿时鸦雀无声。
“今日斗琴大会到此为止,结果会在两日后由本宫侍女亲送。”说完,虞阳长公主目光转向戈羽道:“敢问姑娘家住何处,刚才的曲子很动人。”,眼神中满满的算计,想必是察觉了什么。
“回禀公主,民女家就在汴安街望江楼旁的溪坊。”戈羽毕恭毕敬地回道。
锣鼓响三声,岸边礼炮齐鸣,绚烂烟花闪耀京都的夜空,美丽的景色并没让戈羽留恋。
这般美景,就如粉饰的戏台,句句是好文词,声声是亡国靡音,何其讽刺,戈羽微微一叹,欲抱琴离去,却见三皇子周贤正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