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沈亦带人包围溪坊,宋安与沈亦相持不下,如此下去恐难善了,戈羽定了定心,开口道,“两位大人不必如此,小女子便是让沈大人进去搜,又如何?”
“哼!”沈亦扯开压制住自己的宋安,冷冷喝道,“搜!”
宋安退到戈羽身旁,见她沉着冷静,想是有十足把握,遂静默旁观。
两柱香时间过去,沈亦心腹赵信躬身回禀,“大人,未见老爷踪迹。”
沈亦眉头紧锁,没一会儿又一如往常,“姑娘,多有得罪!”
“无妨,大人多礼了!“戈羽淡然相对。
话毕,戈羽便和宋安聊起来,“我听说隔壁家的三岁的虎娃,前些日子他爹去打猎了,这孩子找不到爹,竟然当街就跑到城门口,闹着要上山呢。”
“哦?”宋安会意,笑着说道,“人家还是孩子,正常,正常!”
想必是人都听得出俩人的暗讽,赵信正欲上前,沈亦示意他不要冲动,随即甩袖离去,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你啊!”宋安嘴角微翘,满心宠溺,“这般不给他脸面,小心他报复!”
“怎么,我动不了大的,还不能在小的身上出口气!”戈羽双眉上扬。
“何况我又没指名道姓说是谁,见仁见智咯!”戈羽无奈地提起裙摆回转溪坊。
“好啦。”宋安想着解释一番。
但见戈羽忽然停下脚步,甚是好笑地歪着头,“宋胖子,我们多少年没见了?”
“呃!”忽如其来,却又万分熟悉的称呼,让宋安的表情瞬时停滞,“十年!”
“对啊,整整十年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戈羽转身叹了口气,“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我了,所以不要太担心!”
宋安看着戈羽的背影,亦步亦趋,十年前的你,十年后的你,都是你,还是你,也只是你!
“不可能!”宋安的声音,随着仲夏之风,穿入戈羽的心房,“我要你平安,除非我死!”
‘除非我死!’,似曾听过,是了,七岁那年,俩人参加除夕宫宴,爬到御花园上最高的假山上玩,不慎,她脚踩滑了,差点掉下去,是宋安,紧紧地死抓住不放。
“宋胖子,我不想摔死,好高!”
“小鸢,抓紧!”
“宋胖子,都没人来救我们,我会不会摔死啊,我怕!”
“不会的,我一定不会放手,除非我死!”
“宋胖子,我以后不欺负你了!”
“宋胖子,你手流血了。”
“就算手废了,也不放!”
往事如烟,溢满心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戈羽甫又转过身,“宋胖子,陪我喝酒好不好!”
宋安一笑,迷了谁人心眼,纵然‘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他心依旧!
白芷,花开盛夏,七八重,九十酿,经年仲夏夜,但闻酒香满杯,极是醉人。
不知不觉,韶华弹指间,明日便是太后寿辰了,戈羽睁开眼睛,华灯初上,烛光映着如玉容颜,看着正在收拾屋子的杜鹃和睡莲,忙起身唤着,“睡莲,我睡了很久吗?”
“小姐,你醒啦。”睡莲连忙递上湿帕,“小姐,你又喝醉了,睡了整整一下午!”
“最近宋小将军老是来找你喝酒。”杜鹃摆上茶壶。
“他呢?”戈羽擦拭了双手。
“才走一会!”杜鹃不可置信地说着,“杀敌无数毫不改色,千军万马从容不迫的宋小将军,竟能这般温柔抱着小姐回揽月居!”
“他也只对小姐温柔!”睡莲横插一句,隐隐笑意。
“好啦,尽是笑话我!”戈羽双颊微红,些许羞赧,遂忙穿戴好衣物,坐在梳妆台前。
“过几日,我要进宫献艺,此行吉凶难测。”戈羽拿起梳子梳理着自己的发丝。
“小姐!”睡莲惊呼。
“听我说完!”戈羽放下梳子,打开妆奁暗格,拿出两封信,看着睡莲,“这是王贞,王伯伯转交与我,爹爹的遗物,其一,有关当今圣上;其二,乃失传已久的藏宝图,你务必要收好!”
“藏宝图,原来不是传说!”睡莲接过两封信,“睡莲必不负小姐所望!”
“不错,我也是才知道,藏宝图竟然是李家世代传家之物,当年娘亲出嫁,这竟也是嫁妆之一!”戈羽望着镜子里的容颜,缓缓开口,“睡莲你带着这两样东西,去西南宝华府先安排一切。”
“小姐,为何是宝华府?”睡莲不解。
“池中宝花,叶覆金沙,藏宝图上的第一句,指的就是金叶莲,只有宝华府的保国寺有金叶莲。”戈羽仔细分析着,“你先去打听下情况,方便我们以后行事,杜鹃就留在我身边。”
“是,小姐。”睡莲小心藏好物件。
忽然,窗外一阵响动,只见一黑衣男子,施展轻功,跃至房间内,但见,一身黑色劲装,细长的眉眼,敏捷的行动,宛如黑夜里来去自如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