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草丛中,两双眼睛一瞬一眨地观察她,其实刚才她们故意走远,然后在折回来,躲在丛林中,就不相信她还是死要面子。不过在她们走了之后,她心就软化了。
稍过了一会儿,她仍一动不动地蹲在那边。
她们相望了一眼,不再犹豫,再次迈步走向了她。
“你怎么还没走啊!”紫瑶低笑再问。
闻言,落芸善抬眸望向了她,眼泪在这一刻崩溃了,不仅仅是因为疼痛,也因为她们,“我的脚好痛,走不了。”
“哎呀,你哭的样子好难看啊!”紫瑶蹲下身来,帮她擦干了眼泪。
“你又不是男的,我怕什么,难看就难看嘛。”她哽咽道。内心油生了一种被人呵护的感觉,很温柔。
落薰研轻拍了她肩头,看向了紫瑶,“先把她扶到一边坐着,我来帮她检查伤口!”
两人一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了一旁的石椅上。
经她的惊醒,落薰研细细地检查着她的伤口。
“谢谢。你们。”落芸善抿唇一笑。若有所思。
她终于大开金口,第一次道谢。紫瑶坐到了她的身边,饶有兴致地睨着她,豪迈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这时,落薰研撕开了她膝盖上的布料,随即拿出了手帕,帮她先做包扎止血,“等下去我那边,得先处理下伤口。而且脚也扭伤了。”
“呃。好。”落芸善忍痛点了点头。
“我说你没事爬这么高的树干嘛啊?”紫瑶有些疑惑。
她伸手指向那棵树,没有公主的气焰架势,道:“我的风筝掉在了树上了!所以我就爬上去了。”跟她们在一起,感觉还不耐。烦闷的心情,也越发越轻松。
这种地方能放风筝?有没有搞错,一时间有点败个这个公主,虽然偏僻,但到处都是树木,莫怪会黏在树上!
“原来啊!”紫瑶站起身来,走向了那棵树,目测那个风筝的距离。“我帮你拿!”
“不用了。我不要了。”落芸善摇了摇头。
她们救她,已经很感激了,如果因为要拿那个风筝,而害她,那她就是罪上加重。
紫瑶眯着月亮般的笑眼,唇角洋溢着一丝笑意,“不要怀疑我的能力,不就是爬个树嘛!就当一回猴子!”
“可是。”她欲言又止。
落薰研帮她扳正了扭伤的脚,淡笑道:“你在担心她吗?”
“如果她摔下来,我良心不安。”落芸善急忙扯了个理由。
紫瑶卷起了袖子,顾不得形象,慢慢地爬上了树,看来哪天得请教下轻功,这样可以轻而易举地来去自如!还好这里很少人经过,要是被人知道参朝郡主跟猴子一样在爬树,非被朝中大臣嘲笑不可,而且被某人知道了,又要惩罚她了!
不一会儿功夫,越来越接近目标,她扬起一手,敏捷地拿过它,便直接跳了下来,华丽着地!“搞定!”
紫瑶整理了下衣服,拿着风筝走向了她。客气道:“给。”
落芸善伸手接过了风筝,微微垂眸,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波动,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风筝上。“谢谢你。紫瑶。”
“我说你怎么又哭了!哎呀。爱哭鬼,好难看啊!”紫瑶清眉一挑,倒显几分无奈,这个公主就这么容易感动,难怪会被依梦蝶利用。
“我无法控制,你们对我的好已经超过了我的负荷能力。”她伸起袖子擦着眼泪。没有半点脾气。也许从这一时刻起,她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不一样。
“好了,我们先回去我寝宫,我帮你上药!“落薰研扶住了她手臂。
“嗯。”落芸善忍着痛,站起身来。眼角却藏匿着一颗感激幸福的泪珠。
紫瑶帮她拿着风筝,另一手握住了她,三人同行,一蓝一粉一青,渐去的背影,犹如一副绝妙的佳景。
远处的高阁,一个身着暗色锦衣的男子,狭长的凤眸微敛,眸光似笑非笑地仰视着她们。
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把玩着桌上的黑白棋子,了淡一笑,“真是出乎意料,真假公主倒凑成对,看来越来越有意思了,那接下来这局棋该如何下?”
略微琢磨了下,他把手指的棋子放到了棋盘上,慵懒地靠在了檀椅上。
这时,一个暗衣男子走向了。恭敬行礼。“殿下,属下有事禀告!”
落黎昕冷了的黑眸,淡扫了眼那个男子,“何事?说来听听!”
“上次派去的杀手,全军覆没,回来传信的人也已经命毙。”男子俯身回道。
落黎昕微挑眉,面色波澜未惊,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戏谑不明的笑意,懒懒启言:“意料之中的事,看来他不容小看。但是事情过了这么久,你现在才来禀告,不觉得太晚了吗?”声线不温不火。
“属下该死!自愿受罚!”男子抱拳领罪。
落黎昕黑眸微抬,眉宇间彰显的王者气势不改,略扫了眼他,“却把那个宝箱拿来!”
“遵命!”男子倒捏一把冷汗,不再犹豫,快速行动,不一会儿便把那个金色的宝箱拿到他的书桌上。
落黎昕慵懒地坐直身子,修长的手指打开了那个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本书和一直青萧。
他微敛的黑眸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的神色,拿起了那把青萧,精锐地打量着它,喃喃念出:“琉璃月!”
“殿下,想必这是件宝贝吧!”男子恭谨答话。
落黎昕握着琉璃月的手突然一紧,看向了窗外,“没错,一件不折不扣的宝贝,连神风都看上它了!”他流连于宫中,不就是找机会为了夺回它吗?至于为何要这么做,说不定是。
“那属下派人加强看守,免得让他有机可趁!”男子深思了一下。
“没有这个必要!”落黎昕冷了的黑眸中,忽闪过一丝戏谑的精芒,扫了眼那个男子,“他来去自如,你以为难得住他吗?”
他刻意威迫的话语,使得男子浑然一颤,不禁倒抽了几口气。他太过高明,言行举止不是他们下人揣摩得到的!
“还是殿下说的是,属下愚钝!”男子顿了顿,“不过殿下如此高明,他要拿您的东西,简直比登天还难!”
“本太子倒要看看他怎么拿!或许我得送他一份惊人的礼物!”落黎昕冷了启言,优雅调整了坐姿,嘴角扬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殿下英明,他必定失败!”男子陪笑道。
他紧紧地握住了琉璃月,他和那两个兄弟水火不容,相互为敌,皆因为他的皇妹。“七皇子,八皇子,我该怎么对你们呢?”
那男子吃愣地看着他,问道:“不如属下再去安排杀手,把他们。”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落黎昕打断了。
他微皱着眉峰,凤眸中忽闪过一丝不悦,他忘不了上次紫瑶狂奔的脚步,忘不了她眼角那滴伤心的泪。“本太子并非要他们的命,只不过想教训一下而已,这就是欺负皇妹的代价!”
两人兄弟一个样,而那个神风却也多次当着他的面,易容乔装肆意妄为,独占了他的皇妹。那这次该换成他了,那份惊喜就当做是给他的惩罚!
他扬眉一挑,把琉璃月放于宝箱中,“这次从轻处罚,至于下次。”
“杀无赦!是吗?”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予理会他的话,落黎昕眸色微敛,神色转为惬意,拿起了那本厚重的古书,轻轻地翻开了第一页。了淡一笑:“奇缘引领,灵魂转换,天生奇才,各显锋芒,完美蜕变,传奇天下。”
前边的男子听得一头茫然,着实不解,“殿下这是意思?好悬啊!”
“古书预言而已!”落黎昕连翻了好几页,幽沉的凤眸中愈发不悦,冷划过一丝薄凉,“就算是预言,本太子也要将它通通改变!如此声线,喜怒无常,阴了不定,让人看不出现在的真正情绪。
宁静的夜晚,一抹白影,双手环于脑后,悠然地倒睡在了树丛上,闭目养神。
脑子里不断徘徊着那一幕温馨的画面,那道相处吸引的电流,他从小就无父无母,被神尊抚养长大,已习惯了一个人独立,他只知手上的印字是亲人留下的记号,自从那次之后,他总算体验到,何为家的温暖,一声母后,一个碰触,都如一道暖流滋润了他封闭已久的内心。直觉告诉他,他和她有关系。
倏地,他从衣中拿出了那块随身携带,被他视为宝贝的手帕,澄眸的眸光越发柔和,一瞬不瞬地看着它,自言自语道:“你告诉我,为何近日来,我总感觉心神不灵。”
“少爷,我说你些天,总是拿着女人的手帕,想什么?”慕飞跃到了树上,坐到了他的旁边。
“除了女人还是女人!”他低低一笑,视线仍停留在手中的帕子上。
“少爷情窦初开!不知是哪位女子有次荣幸,竟然让神风大人,三不五时望着那块手帕发呆!奇了!”慕飞刻意取笑道,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揶揄:“是不是在想和她那个。亲热缠绵。”
他眸色微敛,斜睨了眼他,不予理会他的取笑,收起了那块手帕,嘴角微勾:“错了,光想没用,不过我真想真实这么做!”
“少爷总是让我大开眼界!”慕飞一愣,他比他想象地还要直接,一向不问世事的他,也难过情关!
他抬头望向天际,澄然的眸中忽闪过一丝复杂,“少来了,我现在闷慌得很,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确实有不好的事,京城最近都有女子失踪,不知道是谁做的!现在皇上将这件事交与郡主他们查办。”慕飞道出了他听说的事。
“是么!那又怎样?”轩阳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