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明拿在手上的棒棒糖掉在地上,大概是不忍心让这么一个年轻的子民就这么死了吧。
于点在萤明甩开她的手之后疯狂的追来,看到女儿平安无事之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说:“阿萤别怕啊!没事了,她们不会再来欺负你了,别怕别怕。”
冷静过后她才看见这个被萤明牵着手腕,穿着普通黑西装的年轻男人。
他的眼神也很惊讶,也带着几分庆幸。
萤明松开了男人的手,费力的抬起头呼吸新鲜空气。
好一会儿了才挤得出一个字“渴。”
于点拍拍萤明的头,才松开她说:“阿萤乖,妈妈这就带你去买水喝。”
萤明捡起那个糖果,跟妈妈牵着手离开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这个被她拉回来的年轻男人一眼,当然也没有记得他的长相。
这只是一场与千千万万人之间的萍水相逢,难有后续。
列车上,萤明依偎在母亲怀里,咬着吸管。
于点她很自私,哪怕她清楚萤明听不进去她还是说:“阿萤以后不要在地铁旁边拉人了,要是你不小心摔下去了妈妈怎么办!”
萤明就像听不懂一样,咬着吸管,努力忍耐着不适感。
这个凡人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松开我的头!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周围的人们好奇心理看了一眼这对母女,出于尴尬才不好再看第二第三眼。
换了几趟车,第二天萤明才终于坐上了普通的公交车,逐渐颠簸不平的路面,晃得她头晕目眩,隐隐作呕。
强忍耐到村口,一下车萤明就跑到路边的牌子那去吐了。
吃的早餐一点都不剩。
萤明躺在铺了凉席的床上休息,母亲在外面和外婆交谈。
于点进来摸着萤明的额头,脸上有着几分心疼,但也无可奈何。
只能最后再叮嘱她一句:“阿萤要乖乖听外婆的话。”
晕车的滋味萤明绝不能再体验第二次,这种腹部隐隐作呕的不适感,用了好几天才完全消掉。
村里的房屋很多都是红砖瓦房,只有几户人家才是小平房。
萤明每天就跟着外婆去挑水,去菜地,去山里。
偶尔跟着外婆徒步去最近的小城里卖菜,买瓜。
什么也不用做,一旁看着就好。
下午,祖孙两人走在黄土地上,萤明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草帽,外婆身材矮小,驼下来的背上背着竹筐,粗糙发黑的双手拽着竹筐的背带。
各走各的,没有交谈。
冰点的转折点是某一天,萤明的发圈突然找不到了,长及脚踝的头发没有了束缚,随风飞动的样子,像极了外婆年轻时的样子。
萤明穿着短袖短裤拖鞋,跟着外婆去到河边洗衣服。
确切的说是萤明在一边玩水,外婆在一边洗衣服。
身上依旧穿着一件红色外套。
红色外套就像是标志一样。
萤明踩水踩累了,就蹲下来,翻着水下的石头。
石头底下藏有很多小鱼小蟹什么的,萤明很喜欢把那些小螃蟹拎起来,丢进水里。
乌黑亮丽的头发泡在河里,随水流飘动。
外婆从裤兜里拿出上一次去城里买的橡皮筋,黑色的橡皮筋上还有两朵粉红色的小花,递给了外孙女。
萤明看了一眼就拿过去了,绑的还是一成不变的低马尾。
这一次她刻意把头偏过去,露出那两朵小花问:“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