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止不住的往下淌,模糊了所有……
手掌之中,那一直僵硬的干枯手指动了动,终于有了反应,主动的反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的捏着,似乎是要给她安慰,似乎是想让她别哭。
只是这样的举动却让杭湘瑛的眼泪掉得更凶,怎么对止不住。
“别、别……”薛陌笨拙的抬起手来,给杭湘瑛擦拭着眼泪,擦了几下之后,这才想起来用巾帕似乎更好一些,急急忙忙的从怀中掏出了巾帕,小心翼翼的给杭湘瑛擦拭着眼泪。
可是,无论他怎么擦拭,那泪水怎么都无法擦拭干净,不仅擦不干净,而且还越流越多。
弄得薛陌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干怎么办才好。
看着薛陌那死人似的棺材脸,愣是布满了焦急与担忧,这么看起来,竟然有了让这样可怕的男子有了一种笨拙的可爱。
矛盾的交织在一起,全都被杭湘瑛看进了眼中,眼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水,红唇却已经勾了起来,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伸手,扑进了薛陌的怀里。
接触到的,再也不是往日记忆中宽厚温暖的胸膛,而是一根根将她硌的生疼的骨头,体温比常人低了很多。
这样的触感,再次让杭湘瑛泪流满面,扎进了薛陌的怀里,哭个不停。
感觉到胸口的衣襟湿凉一片,低头,看着怀中颤抖的人儿,薛陌的手臂抬了起来,枯瘦的手掌停在了半空,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落下,轻轻的圈住了杭湘瑛,低低哑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安慰着:“不哭……”
笨拙的只有这两个字,却让人心里一阵阵的泛酸。
夏馨炎紧紧的抱着小狐狸,用力的抿着嘴唇,唇边有着淡淡的笑意,眼圈却已经红了起来,有薄薄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能被薛陌老师这样爱着,真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幸福。
“真是让人感动啊。”于长老那讨人厌的声音突兀响起,让夏馨炎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这个人怎么还废话?
“你们今天谁也别想离开。”于长老往后退着,已经退到了厚重布帘跟前,也就相距三步远的距离。
于长老侧过身去,低声的询问了一句:“宫主。”
厚重布帘之后,响起了一声轻嗯。
随着这一声响起,于长老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而湘长老却是娇躯一震,从薛陌的怀中快速的抬起头来,紧张的盯着厚重的布帘。
“你们快走。”杭湘瑛想都没想就去推薛陌,只是,别看薛陌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但是他可是不会被杭湘瑛这么一推就推开的。
“馨炎。”薛陌轻唤了一声。
夏馨炎立刻应着走了过去,一把挽住了杭湘瑛的胳膊,笑眯眯的对着薛陌说道:“老师,你放心把师母交给我吧。”
“我……”杭湘瑛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夏馨炎笑眯眯的打断了,“师母,放心吧。老师绝对可以解决。”
听夏馨炎这么一说,杭湘瑛心中的担忧多少有些放下,凝视着薛陌的目光中有了一分安心。
是了。
薛陌回来找她了,一定是有了可以对付宫的方法,不然的话,以他的脾气又怎么会回来呢?
他回来,就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护她。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也是让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的事情。
深深的看了薛陌一眼,然后,转身跟着夏馨炎离开,退到了安全的距离。
“师母放心吧,老师一定没问题的。”夏馨炎肯定的说道。
杭湘瑛重重的点头:“嗯,我知道。”
杭湘瑛他们是很信任薛陌,问题是荻原宗不太相信,宫的刑堂,那是一般的地方吗?
这里可是专门处罚宫中犯错的灵师,要不就是专门来对付一些有价值的灵师,让他们吐露消息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是薛陌一个人就可以应付的吗?
荻原宗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没有蠢到去说出来,只是看了一眼夏馨炎,让他意外的是,夏馨炎竟然是那么的信心满满,丝毫都不见为薛陌担心的模样。
难道说,薛陌修炼的禁法真的这么厉害?
其实,荻原宗是完完全全的猜错了,夏馨炎压根就不知道血魔这个禁法是怎么回事。
小狐狸信誓旦旦的说,薛陌绝对没有问题,她也就放心了。
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不知道,小狐狸说的话,她有什么好不相信的?
耳边突然听到了大厅外面,那本该空无一人的院落里,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声音并不是刻意的压低,那绝对是因为来人的灵力已经达到一定的程度,所以,落地的脚步声才会如此的轻。
乍一听到这些脚步声,夏馨炎脸色一变,人数好像不太少啊,薛陌老师自己能对付得了吗?
抱着小狐狸的手臂微微的收紧,她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的。要是血魔连这个都对付不了,那有什么资格被列为禁法?”小狐狸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意思,反倒是老神在在的说道。
仿佛是要印证小狐狸的说法似的,空气中再次弥漫起来那股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只是这次好像比刚才的味道更重。
除了有让人不舒服的味道之外,更重要的是,在这股浓重的血腥味道之后,夹杂着一种令人绝望的死气。
是的,是死气,不是杀气。
仿佛在这片血腥味道覆盖之中,这里已经不是人间而是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