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
“为什么?”端木华岩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我偏头看了他一眼,并不想说话。
有些事对于他来说,知道和不知道没什么区别。
“皇上回避吧。”我低头,伸长了如削葱根般花白的手指,去解身上的扣子,“臣妾真的要换衣服了。”
“盈儿,为什么你不见你哥哥?”
他的一句‘你哥哥’三字,似乎将我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得远了,不过倒也是,我的哥哥哪能说是他的哥哥。
对于我那个哥哥,估计他很多时候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吧。
我也是,但我的恨跟他的恨截然不同。
“这个,皇上好像没必要知道。”
我头也不回的说着,从容的脱下身上的外裳,顺手拿起屏风上放着的淡蓝色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盈盈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穿是穿好了,不过这头发…
抬手抚弄了一会儿,想到端木华岩还在且又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我已无心情去梳理,索性算了,不整了。
“盈儿,你变了!”
端木华岩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目光恰好落在自己手腕上的一只黄翡翡翠玉镯上,那雪白的质地圆润通透,带着一抹如墨一样慢慢晕染开来、成为一片的黄色,清晰明亮。
这玉镯戴了快三年了吧。
只是不知道为何至今也没换过!
“人都是会变的,皇上,难道皇上就没改变过吗?”
我慢慢转身,只见他下颔方正,目光清明,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只是此刻多出了几分沉重的味道,惹得人心暗揪,忍不住想要说些话宽慰宽慰他。
宽慰?
我惊异于自己想到的字眼。在我需要安慰需要温暖的时候,他只是用一个背影面对着我,无视我的痛苦。
现在,我是傻了还是白痴了,居然还想着宽慰他,让他紧蹙的眉头能有机会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