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曼璐握着权杖的手指不由握紧,他是在绕着弯骂自己老了吗?哼,看在这几年并未虐待熙儿的面上,暂饶了你。
“多谢王爷夸赞!如此,便请王爷用了早膳再回去。”
“女王陛下盛情,本王心领了。只是,朝中已经来旨催了,若延误了回程,岂不是抗旨不尊。还望女王陛下见谅!”
“如此,王爷还是早些启程的好。一路上,还是有莫邪将军护送你们!”
漪曼璐轻轻叹口气,目光飘向左侧的屏风,看着宛若熙泪光连连走出来。
宛若熙卸下一身大月国的装扮,简单的挽了发髻,耳边几咎头发散着,频添了几分妩媚。穿了一身白衣,袖口衣袂镶着金丝边,简单而不失华丽。脚蹬一双硬底短靴,白色的丝缎上绣着一朵如水的荷花,仿佛真的一样。
这身打扮,让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一双亮彩的眸子更加璀璨,如星光闪亮。
她好像胖了些,身体看上去不再那么单薄瘦弱,发育不良的感觉,身体丰腴了许多,手感一定很好!
玄弘冰眸微眯着,瑰丽的眸子深深的打量着宛若熙,目光里有着耐人寻味的味道。他的目光如一把火灼烧在宛若熙身上。
“母后,保重!”宛若熙无视玄弘透视的目光,从他身边走过去,走上大殿。
“熙儿!”
漪曼璐身子一阵轻颤,紧紧抱住宛若熙,生怕一分开,再也见不到了。
此时,一个母亲天性中的慈爱和软弱暴露无疑。
终究是要离别的,只是,她们已经离别了整整四年。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聚,母女两人都红了眼眶。
消魂,当此际,无言泪别,思绪纷飞。
自古伤别离,世人情同。
今宵别,何时见?
伤心处,泪落沾襟。
渐行远,踮足望去,人影已朦胧。
宛若熙的行李只有几套换洗的衣物和一个普通的木匣子,还有一把黑鞘的剑,剑柄是乌金铸成的,雕刻着细细的纹路感觉很陈旧,剑柄中央镶嵌了一颗泛着幽幽绿芒的宝石,显得诡异而冰冷。走过宛若熙身边,不由多看了一眼,眼中有着疑虑,是用来防身的吗?可是,宛若熙好像只会使拳而不会用剑。?漪曼璐一直送到江边,玄弘回头,看到她身后多了一个人,他熟悉而又陌生痛恨的人。
“弘儿!”
玄奕蒙慢慢走过来,眼睛不敢对上玄弘犀利如剑的眸子。
玄弘冷笑一声,一副玩世不恭与嘲讽的表情瞪着来人,声音有些轻佻的说:“原来是陛下的男宠,你与本王熟吗?”
“你,你还在恨父皇?”玄奕蒙沉痛的问道,明明知道答案,却如此执意。
“哈哈哈哈。”玄弘肆虐的大笑,笑的眼睛都红了。他的声音陡然阴寒,一步步逼近,慢慢说:“本王的父皇早在四年前驾崩了!”
“弘儿。对不起。”
船身划出一道白色的水花,乘风而去。
宛若熙看到玄奕蒙离开的身影如残秋沧桑。
有莫邪将军护送,一路上畅通无阻,两天后出境了,走过一片沙漠绿洲,远远的便看到雁城,顾名思义,雁城就像一直大雁怀抱中的雏雁。
莫名的,宛若熙松了口气。
她不喜欢战争。
忽而又自嘲的弯弯嘴角。
玄弘布局四年,终于让她这颗棋子有了用武之地。
“公主,王爷,已到雁翎关,莫邪恭送公主!”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古铜色肌肤涌动着战争练就的坚毅和岁月留下的沧桑。宛若熙首先一怔,她以为母后并没有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宛若熙眸子里流动着光色,原本想要嘱咐他保护好母亲,又觉得那些话都是多余的,抿抿嘴唇,轻声说:“多谢将军一路护送,若熙告辞!”
宛若熙从莫邪将军手里接过包袱和剑转身要上马。
“公主,这把剑。你要好好珍爱!”
宛若熙眉眼弯弯,笑的很亲切。
“这是母后送给我防身的,自然会珍爱!”
“公主。一路走好!”
莫邪将军喉头滚动,好像将要说出的话又咽回去了。宛若熙不由侧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古剑,探究的目光扫了一眼神色突然哀戚的莫邪将军,并未追根问底,转身上了马。
看着就在眼前,可是小路曲曲折折,况且宛若熙骑马并不太在行,走的很慢。只剩下两人在羊肠古道上慢慢行走,气氛颇为尴尬。
宛若熙早就累了,又碍着面子不好说。直到肚子饿的咕噜噜叫,实在忍不住停下气恼的说:“王爷,怎么没有人来接我们?”
玄弘停下,剑眉一挑,望着宛若熙。
“我饿了,累了,走不动了。”
宛若熙微微噘着嘴,不满的瞪着玄弘。
自从上次,他们都没有单独说过话,宛若熙尽量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直言不讳说走不动了。
“过来?”
“什么?”
宛若熙迟疑的看着玄弘,看他伸出手。
什么?
宛若熙瞪大眼睛,难道他和她共骑一匹马?
“不要!”
“这里人烟罕迹,夜里有狼群出没,你走的跟蜗牛似得,要在这儿过夜?”
玄弘嘴角挂上坏坏的笑。
在这儿过夜?
宛若熙现在很排斥和玄弘单独呆一晚,耸拉着脑袋,将手伸给玄弘。
啊!
被拽过去还没坐稳,玄奕风的枣红马长嘶一声撒开蹄子飞跑起来。宛若熙吓得闭上了双眼,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和玄弘对面坐着,马上的颠簸不得不让她双手环在玄弘的腰间,将自己的头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玄弘低下头,便能闻到宛若熙发间清淡的独属于她的味道,就像雨的味道,清新,带着百花的芬芳。
到了城门,宛若熙才发现玄弘是骗她。
因为她们飞奔了半个时辰便到了。
“放我下来!”
宛若熙不想这样暧昧的进城。
“明明是你紧紧抱着本王,吃了本王豆腐,怎么这会儿感觉是本王欺负了你?”
宛若熙面上一红,气恼的高声说:“我只不过当你是马鞍子而已,抱紧了才不会掉下来!”
说着,蹭到跳下马。
动作很快,玄弘以为自己眼花了。
宛若熙根本没有内功,适才的动作,只有内功修为高的人才能做到。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就算大月国的武师传授,二十多天也不可能有这般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