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熙童稚的脸上不但有着冷漠,还有一种让黑子以为是错觉的凌厉之色。
黑子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要离开的人又走到宛若熙的身后,定定站立着。
“这还差不多!”
宛若熙绷着的脸这才露出得逞的笑容来。
调侃帅哥,还真是一件有趣的事。宛若熙心想。
夜幕降临,累了一天,等姑娘们怨声载道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宛若熙再也支持不住,赶紧趴在了床上,在怎么好强的心不累,这幅身体还是会累的。宛若熙觉得自己的腰背都要断掉了。
黑子站在门口,他很奇怪,明明宛若熙的面容和神态都是十三岁的小女孩,为什么看她的背影和做事,却像是一个大人那么熟练、和谐。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黑子,背我去叔叔那儿,我要好好洗个药草浴。”宛若熙对药草之类的虽然算不上很精通,却也略知一二,她知道现在最好有薰衣草,不过,估计这里没有,那么,就去异世叔叔那里找些能如果比喻,黑子就是一尊木雕,有着伟岸的轮廓,却没有生动的表情,不过,他越是那个样,宛若熙越想逗他。
黑子对宛若熙的命令是绝对的服从,从不说‘不’,或者有任何疑问,这一点,更是宛若熙喜欢他的原因。
夜色中,黑子背着宛若熙走进了玄奕风的别院。还好,玄奕风好像撤了阵,宛若熙她们很顺利的走到了小阁楼前。
黑子放下宛若熙,退到月桂树下,静静的站着。
宛若熙失笑道:“干嘛?搞的真跟主仆似得?如今,天气凉了,你再是身体健硕,也是受不了更深露重。一起上去吧,别看这阁楼外面看着小,其实走进去还是很大的,而且有好多间房子,叔叔一定会给你找个住处的。”
“呵呵呵呵,宛若熙,怎么听着你像这里的主人似得。”
一阵好听的笑声,玄奕风探出身子,朝着楼下的宛若熙调侃。
原来,他就坐在廊柱上。
“叔叔!原来你在等若熙啊!”
宛若熙恨不得像叔叔那样飞上去,可惜,在现代,这类动作都是靠工具做的,她真没有那能耐,于是,开心的一溜烟跑上去了。
“叔叔,若熙想死你了!”宛若熙搂住玄奕风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个响吻,未等玄奕风和黑子缓过神来,撒娇着说:“叔叔,若熙累死了,叔叔给若熙佩一副安神解乏的草药,用开水煮开了后放进浴盆,若熙要泡澡!”
黑子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若不是定力好,就要被彻底雷到了。宛若熙的脑袋不会坏掉了吧,怎么一点也没有男女授亲不近的概念,怎么说,是个娇贵的公主出身,骨子里应该有着娇贵和矜持不是吗?面对英俊非凡、举止高雅的主子,别说是如别的女人般没有定力,反而是毫无顾忌的扑上去,哎,难道大月国的女人从小就是这样吗?
玄奕风的面颊有些发热,身体被钻到怀里的宛若熙摩挲着,竟也有丝灼热。而他心中所想,跟黑子是如出一辙。
“叔叔,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若熙,好像若熙是个怪物似得。”
玄奕风被宛若熙童稚的声音和嘟着嘴巴的样子逗笑了,他忍着笑意说:“你本来就是个怪物,还用得着说吗?走了,小怪物,我给你备水!”
黑子再一次感到天旋地转,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主子什么时候有过这般耐心,还要为她备洗澡水。如果让王爷知道了,保准也惊的合不拢嘴。
宛若熙离开前朝黑子喊道:“你上来啊,主子要洗浴,你难道不知道在外面守着吗?”
“守着你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偷觑?”
玄奕风故意逗着宛若熙。
宛若熙却一本正经地说:“叔叔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了,若熙还是个小孩子,又瘦又平的,有什么好看,要看,也得等我长大了嘛!”
“哈哈哈呵呵。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玄奕风听了宛若熙这些歪理,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宛若熙简直就是个活宝。从母亲去世到现在,也没有这几天这样衷心的笑过。
宛若熙果然得偿所愿了。
玄奕风为她准备了红花和薄荷的浴汤,宛若熙躺在水中,无比惬意。
“真的很舒服哦!”
宛若熙毫不吝啬的夸奖。
房间里很暖和,外面却淅淅沥沥下起了秋雨,起先很小,慢慢地,风也起了,雨夹在风中,狂啸而来。
屋顶上落满了雨珠子,敲出一曲快节奏的曲子,宛若熙侧耳倾听,若不是还泡在水中,一定会打开窗户,让雨清新的味道都跑进来。
玄奕风站在走廊,斜风吹着细雨都跑进来一半,沾湿了他的衣袂,可他丝毫不知。那双漠然的眼睛里的光芒,比此时的天还阴霾,犹如暴雨来临的前夕,但,也有着少许的挣扎和一丝无奈。母亲临走的那天,也是这般大雨滂沱,还有着惊雷闪电,朝臣们都议论说,这是上苍的昭示,‘乱后宫,损害贞操’,连老天都发怒了,此罪人定不能留。或许,父皇对母妃是有感情的,亦或许,父皇对此事有疑心,他一直迟迟不做决断,直到,传来母妃自杀谢罪的消息,愤怒中,将原本要五马分尸的‘奸夫’,杖责一百后做成了人彘。虽然这一切,都是在他得了风寒发烧昏迷时所发生,但是,醒来之后,却能异常清醒的记着母亲的千叮万嘱。所以,从那时起,他的命,已不是自己的了,而他的人生,也不再是自己能够为所欲为的了。
黑子注视着主子,他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他们,都是在这样的雨天,失去了他们的母亲。
尽管外面雨声零落,可是在水气氤氲中,宛若熙被困意来袭,直到玄奕风在外面敲门。
‘这小丫头不会是在水中睡着了吧!’宛若熙猛然惊醒,一眼却瞥见浴桶里的水一片血红,当即吓得尖叫起来,玄奕风顾不得许多,一脚踹开门三步并两步走到了屏风后面。
“若熙,你怎么了?”
玄奕风也看到了血红的水,再看宛若熙,一脸傻傻的表情。
“叔叔你叫人再给我弄些水来吧!”
宛若熙将整个身体浸入水中,只露出脖子和脸,她说话时声音有些怪异,而且面颊隐隐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