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灯光,中堂有点暗。在房门边上有个洞口,里面镶了块方筒状的木头,有黑板擦那么大,里边凹下去,洞里塞了条毛巾。他探手进去。挨着边儿摸了一通,手旋着沾了些白石灰,心一动,眉一眨,像夏天触到了冰棒一样开心。随后掏出梅花头的铜钥匙,对准那比硬币大两倍的铜锁。往锁眼一插,顺时针转半圈门就开了。如果逆时针的话,可以赚一两圈儿,但是门开不了。门开后。他先挪进半个身子,将钥匙转到初始位置拔下,又放回到洞口中。进门后,转动那竖着的大椭圆机关,将门关上。
他快步上前按的电视右下角的方按钮。“喀呲”一声电视开了。他一手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的红眼儿调频道,一手去够一张小板凳,在距电视五六步远的地方坐下,熟悉的调出了14频道,那左上频道的标志。有点透明。后来才知道大人们都叫它“中央一台”。
年代太久远了他也记的很模糊。是一只蓝色的傻猫,总被一只棕色的老鼠捉弄。猫从镇上的街道冲出来,要去抓老鼠,而老鼠却在一个塔吊似的东西上注视着傻猫……到了广告,唏!~到底谁发明的这玩意儿?真该将他打进十八层地狱。当时的广告有五到十分钟,却也耐得等。他盯着遥控器。最上边儿有两个按钮,右边一个是红的,上面的标志和电视右下角摁钮上的标志一样,可以远程关掉电视,左边的蓝按钮就不常用了。往下有九个数字按钮。再往下中央有个大圆按钮。上下左右各一弧形按钮,最下边儿两行,一行四个小方按钮,也不知干什么的,他可没有兴趣尝试。哦!~广告之后,精彩回来了……屋子里唯一朝南的窗户,横着的是方片的铁,上面有些圆孔,固定了竖着的细圆铁柱。那玻璃是蓝色的。又是傍晚,屋子里已七八分黑了。动画片结束了,他一直等到下一个节目出来才肯罢休,没有太强的时间观念。只知道大概也是这个点呢。电视上方长在柜子上的那个钟他也看不懂。也没什么可乐的了,该上铺睡觉了。
在暗中待久了,眼睛看东西也渐渐清楚了。他去床头寻那线头,哎,摸到了,线头上有个貌似无拉链衣服上挂在胸前的两个东东,轻轻一拉,“啪嗒”,灯开了,上小下大的灯泡,被麻花状的红紫线从大梁上挂到屋子中间,灯泡里有美玄妙而美好的亮丝,发出黄色而柔和的光。他一下跪到床铺边的木头上,“嘶!~”深吸了一口气。小腿有点痛。他用前脚背扒拉另一只脚的后跟,鞋子落到地上,姿势不尽相同,横着的,斜着的,翻着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也么得袜子。他将被子扯过来,身子探出去够那个线头,然后关了灯。随便用被子的一角盖在了身上,静闭上了双眼……
嗯!?腹下面有些不舒服,好像有尿。人为什么要尿尿呢?好烦呐!他不想下铺可又睡不着,最终不情愿的下了铺,也懒得开灯,只搭了一只鞋,走去床尾。隐约看得出红盖子。将之掀开。倒放在地上,挠下裤子,“嘿哎!”双脚轮流向后撤了些,可得瞄准了!伴着水击痰盂的清脆,小腿倒有一丝暖和,但很快就凉了。随后盖上盖子只三步便越到铺上,弹了弹脚上的尘,无忧美好期待地闭上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屋子外面作响,必是他妈妈回来了。他有意识,却不愿理睬,他只想闭着眼……